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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罗桑县的希望u0026你妹夫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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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璇紧赶慢赶,总算在规定时间交了货。
    交完货,她才深刻地领悟林招娣那句“做工厂都得垫资”的真正含义。
    珊瑚集团负责跟单的人收了货,但號称財务走帐需要时间,罗璇继续追问,答曰走帐流程至少两个月,结算时间他也不確定,要请示领导,云云。
    活干了,货给了,钱垫了,货款拿不到。
    別看她有厂有设备有生產能力,如果这时候还有订单来,她连备料的钱都没有。
    罗璇终於理解了拆东墙补西墙、理解了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
    晚上,罗璇去赴娇姐的约。
    娇姐指著农家乐对罗璇说:“好孩子,帮我问问你妈,想不想置了这块地。”
    罗璇嚇了一跳:“娇姐,你要把饭店盘出去?”
    娇姐说:“上次跟你提过的,我走后门,托小叔子的同学帮我买了基金,赚得很多。他找我,说最近价格比较低,很划算,让我再买点。”
    罗璇说:“那也不至於把饭店卖了啊?”
    娇姐轻嘆:“真是祖坟冒青烟,全家没一个读书人,可小满是考清华的料,老师跟我说,她比你姐罗珏当年还聪明,让我提前做好准备,別拖了孩子的后腿。”
    “那也別卖地……”
    “现在基金跌下来,正是买入的好时机,我想用卖地的钱补仓,等基金涨起来,给小满在之河市买个房——再不买,就买不起了——剩下点钱,我和她爸去北京开个小铺面。”
    娇姐详细地给罗璇讲了开铺面的计划,显然夫妻二人已经实地考察过了。
    “真好。”罗璇由衷感嘆,“你们一家都是踏实人,肯定蒸蒸日上。”
    正说著,万小满端菜过来,老练地摆在桌上。
    17岁的女状元,有一双聪明的眼睛。
    罗璇夸她:“这件大衣真好看,谁家厂子拿的?”
    娇姐说:“小满上周去上海参加比赛,拿了奖,我给她在上海的商场买的。小满是大姑娘了,我还没给她买过外面的衣服。”
    小满抿嘴笑笑,罗璇悻悻:“我妈可没对我这么好过。”
    娇姐拍拍罗璇的手:“你妈不一样,你妈是女强人,你多包容她。”
    罗璇说:“成,待我回去问问家里的女强人,就算她不买,也能帮你牵线。”
    ……
    吃完饭,已经是深夜。
    娇姐喝了点酒,带著醉意对小满说:“小满,妈虽然没什么钱,但妈不拖你后腿,赵老师说你是清华的脑子,以后要飞出去的,妈跟你一起飞!”
    小满对著罗璇笑笑:“罗璇姐,我妈喝多了,你別见怪。”
    两人扶著娇姐去楼上躺著。
    罗璇很温柔地说:“小满,我看著你长大的,你缺钱就和我说,我给你封大红包。”
    小满却摇头,条理清晰地说:“罗璇姐我不缺钱。小学初中是义务教育,我不用钱,高中我是公费,学校每学期都给尖子生发奖学金。等我明年考上清华,县里还会给我奖励,不但够我读完大学四年,还有得赚。”
    罗璇把小满当成小孩,结果现在的小孩了不得:“姐,小满姐。要是你的高中突然不给你发奖学金了呢?”
    小满慢条斯理道:“那我就换个给我发奖学金的高中。我聪明,在哪里都能考得好,是高中需要我。而且,赵书记说了,我是罗桑县的希望,他让我专心读书,別的都不必担心。”
    罗桑县的县委书记姓赵。
    罗璇自愧弗如:“不愧是小满姐,还得是你小满姐。”
    小满点点头:“赵书记说,让我努力读书,以后引资建设罗桑县。”
    罗璇夸她:“好好好,以后我们红星厂就指望你投资了,小满姐,你就是全县的希望。”
    ……
    罗璇和“罗桑县的希望”合力著把娇姐扶进房间。
    房间里漆黑一片,罗璇按下开关,发现灯坏了。
    黑暗里,小满突然冒出来句:“罗璇姐,我在上海,看到你妹夫了。”
    罗璇把娇姐放在床上:“王悠然?”
    小满找来一块毛巾,给娇姐擦脸,非常直接地说:“我看见他搂著一个女人。不是你妹妹。”
    ……
    罗璇带著满肚子火、满心纷乱和一屁股信用卡债回到上海。
    她打电话给大姐:“我回来了。大姐,你听我说,王悠然……”
    “我在开会。”罗珏在电话对面捂著嘴,“晚点打给你。”
    罗璇把满肚子话咽了回去。
    刚掛了电话,林招娣的电话又来了。
    珊瑚集团cythnia的货款还没结,林招娣对罗璇反覆强调:务必和客户维持好关係,做好服务,经常送礼物,请客户儘快把货款结了。
    “有必要吗。”听说要送上门去哄人开心,罗璇不太情愿,“珊瑚集团说,是財务走帐需要时间。”
    “你傻不傻!你真信!”林招娣恨铁不成钢,“十个拖款,九个拿財务当藉口,一个拿法务当藉口!”
    罗璇张大嘴:“故意拖款?为什么啊?”
    林招娣说:“为了资金流转。先不把货款结给我们,用这笔货款作为本金去赚钱,甚至定存吃利息,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三五年,赚了几轮钱,再把这笔货款给我们。”
    罗璇怒了:“那就薅我们的羊毛唄?”
    “你说这些没有用,这行就这样。”林招娣不耐烦地说,“跟红星厂抢地盘的不是客户,是同行!大家都被拖款,所以你要跟客户处好关係,等到结款的时候,客户先给你结,你就比同行回款早,就比同行赚得多。”她警告,“脑子拎清!去处好关係!赔笑拍马屁结帐找女人,都是成本!”
    那她的盈利还能剩多少——真是笔预料之外的大开支——
    林招娣天天在家做皇帝,罗璇想不到她哄客户开心的样子:“妈,这些年家里的款都是你催的?”
    林招娣掷地有声:“做工厂,最重要的能力就是——你欠別人钱始终不给,別人欠你钱能要回来。不然,你以为管钱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那死鬼书生爸!你以为赚钱容易!”
    罗璇放下电话,肉痛极了。
    这笔订单完完整整做下来,她突然发现,一切都和想像中的不一样,生意也不是买卖那么简单,而且——林招娣总说做工厂没钱,她觉得妈抠,但似乎真的是没钱。
    这些对对错错,人情世故,好像针头线脑缠一块,从哪里都解不开。
    大太阳晒著,罗璇喘不上气,热汗直流。
    已经是12月底,上海却依旧20多度。大街小巷悬掛著火红的圣诞节装饰,亭子里的报纸用巨大的篇幅报导股市,房產中心熙熙攘攘满是购房人头。
    虽然罗璇的现金流即將绷断,可外面依旧一片火热,热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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