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每个月,就那么几天有兴……
错身而过时,一阵鲜肉月饼的香味嗅入鼻尖。味蕾被触动,神经也短暂被麻痹。
就在她晃神间,男人已经略扫一眼屋内格局,把一袋鲜肉月饼和另一袋不知道装着什么的保温袋放到餐桌上。
独居宽敞的两室小户型,因为这个一米九男人的进入,显得空间更玲珑紧凑,却也增添了几分温馨。
火锅她其实没吃太饱,一直在给大家涮食材,又陪着玩了一晚上,这会儿胃里隐隐觉得空。
祁景之一边打开保温袋,一边解释他出现的原因:“累一天了,刚好路过,借你这儿吃顿饭。”
“嗯,你吃吧。”两人间的熟稔自然而然,顾鸢不再管他,转身进卧室拿手机,看有没有漏掉什么重要信息和电话。
电话没有,信息他不久前发过两条,一条问她是不是搬走了,另一条问她在哪。
其余都是工作群聊,顾鸢粗略翻看了下,跟她没多大关系。刚才收了个重症,她不在,刘疆负责,夏若@她,恭喜她逃过一劫。
回到客厅,祁景之坐在餐桌前吃乌冬面,空气里飘着清淡的海鲜味道,手边,是他用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的水。
自在大方的,一点不像个客人。
“要不要尝尝这个?”他指了指桌上的鲜肉饼。
顾鸢走过去:“热的吗?”
“放炸锅三分钟。”
“哦。”顾鸢拎到厨房,往空气炸锅里垫了个锡纸碗,摊开放几个鲜肉饼,设置160度,3分钟,加热好用盘子盛出去。
一入口酥脆咸香,是记忆里的味道,顾鸢没掩饰住惊喜:“哪儿买的?北京有吗?”
祁景之淡淡撩眼,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勾。
“没有一模一样的。”他放下筷子去端水杯,“在和品牌方谈北京分店的事儿。”
顾鸢愣了下:“你要开分店?”
“开着玩儿。”
心脏隐隐骚动起来:“谈得怎么样?”
“没问题,价格上磨一磨,争取年底前开业。”
顾鸢胃口大开,又拿了第二块放进嘴里。
她知道他这个人,要么不说,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开家餐饮分店对他而言也就是拔根毫毛的事儿,甚至只交代一句,就不用再操心,盈亏无所谓,其余看心情。但好巧不巧,是她心心念念的东西。
顾鸢吃着饼,看他的眼神也和以往不同。
祁景之把吃完的饭盒收拾好,保温袋密封住味道,也拿了块饼,目光懒懒地望向她。
察觉到男人眼底探寻的亮光,她垂下视线,若无其事地看手机。
等盘里的鲜肉饼都被解决完,祁景之也喝光最后一口水,掌心摩挲着早已变软的一次性纸杯杯壁,目光落在对面女人头顶柔软的漩涡,视线好像纠缠进发丝里,绕成千千结。
顾鸢放下手机看过去,眼神浅淡,像屋里早已散尽的晚餐味道:“什么时候走?”
祁景之双手抬到桌沿,微微倾身:“今晚能不能……”
“不能。”顾鸢知道他在想什么,起身送客,“明天上班,要早睡,你回去吧。”
男人有些失望地退回去,靠着椅背扯了扯唇角:“行。”
被驱赶出门的时候,他再次觉得自己像被富婆挥之即去的鸭。
只不过那次是错觉,这次和真的差不多。
顾鸢锁好门,洗完澡躺在床上,才有空再次看手机。
祁景之不久前发来两条:【什么时候再休息?】
【方便的话排班表给我。】
想安排她的休息时间?做梦。
顾鸢回了句:【有空联系你。】便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另一边,坐在别墅门前看湖
的男人抬手拧了拧眉心。
他到现在还不能确定,那天晚上的表现究竟有没有让她满意。
明明缠着他一遍又一遍,看起来十分享受的是她,可现在似乎变得毫无兴致的,也是她。
*
翌日,顾鸢回医院上班,半天坐诊累得腰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还没缓过来。
季安仁介绍了一位理疗科同事,让她晚上下班过去请人家按按。
不愧是专业手法,虽然疼得她哇哇叫,但的确解乏,从理疗床下来,浑身经络都通了。
下楼的电梯里,两位护士在她面前小声讲八卦。
“今天那小姑娘可怎么办啊,才十七岁……”
“男朋友也是,那种事儿怎么能胡来?”
“就是,第一次见到套戴反的。”
“那孩子到底要不要?”
“还没决定呢,女孩子又没妈,听她爸口风,八成想让他们把事儿给办了,等到年纪再领证。”
“造孽。”
顾鸢听得一口气悬起来,连忙拿出手机:【喂。】
祁景之:【今晚有空?】
“……”顾鸢忍住没翻白眼,敲字:【之前在海城,你那个没戴反吧?】
祁景之:【……】
【那么明显的标识,你当我智障?】
现在的设计人性化,包装是能看出正反面的。可话刚发出去,他察觉不妥赶紧撤回,重新编辑发送:【哥身经百战,闭着眼睛都不会错。】
顾鸢差点笑出声:【所以睁着眼睛找不着门?】
【我说第一次。】
戳得她简直想揍人。
祁景之:【不是第一次。】
顾鸢靠在电梯壁上,笑歪了头:【不是第一次就好。】
【你要是处男,我还得想想对你负责。】
祁景之:【。。。】
大概真是被无语到了,连省略号都这么草率。
电梯在一楼停,顾鸢跟着人流走出去,穿过冷气嗖嗖的门诊大厅,接触到室外空气的那刻,差点被热晕。
心底的躁动也忽然强烈,她找到自己的车坐进去,把空调开到最大风速,点开某人对话框:【今晚空吗?】
祁景之:【有应酬,大概九十点结束,我过来?】
顾鸢:【那算了。】
【九十点会影响我睡觉。】
男人没有再回复。
顾鸢回到出租房,煮了碗清汤面条,就着点下饭菜解决完晚餐,便窝在沙发前看文献。
她喜欢蜷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上,光脚踩上毛茸茸的地毯,垫个抱枕,像猫咪一样窝着。
薛嬗说她的性格也像猫咪,大部分时候清冷独立,只想安静地做自己的事,讨厌被打扰。
偶尔,只是偶尔,希望有人陪。
中途和远在英国的史密斯连线,反正他向来是熬夜大王,顾鸢也不客气,请教争论毫不手软。
这位英国权贵家族的少爷,医学天分不在她之下,也是老威廉最得意的门生。
从七点聊到八点一刻,大门被敲响。
顾鸢想不到这个点谁会找她。
通话还连着,门开的那瞬她忍不住惊呼,被一阵猛力压在玄关柜子上,惊呼也随即被吞咽入腹。
男人将她双手摁过头顶,顺便挂断史密斯通话,夺过手机扔到柜子角落。从兜里摸出的,是一方黑色小盒子。
呼吸被掠夺,腰身被烫热,亲吻间听见纸盒被蛮力捏开的声响,里面的包装也旋即被撕开。
她被一双手托起来,好似坐在摇晃的船上,飘飘荡荡从玄关到沙发。
支撑的桨搅乱海水,浪花四溅,她不知道船开向哪里,但桨在他手上,轻重缓急全由他掌控。
淋浴间水声淹没了交叠的呼吸声,顾鸢双脚腾空,挤靠在他与墙壁之间。
刚卷起数丈高浪的海面归于平静,小船轻缓摇曳,呼吸还匀不过来:“你不是说九十点?”
“计划有变,吃完饭就走了。”
彼此视线被水帘隔开,他眸底神色模糊不清,顾鸢收紧胳膊想看近一些,却反而更远了,仰赖的船只险些被掀翻。
她拼尽全力才没有跌落,只剩一条腿挂在他掌心。
将近十点,洗完澡的顾鸢从浴室出来,客厅阳台上,男人正在讲电话。
“谢王总关心,解决了。”
“行,今天算我的,下次肯定陪您尽兴。”
“不来了,您玩好。”
祁景之收线转过来时,顾鸢靠在电视墙边的拐角,睡裙下微曲着两条笔直白皙的腿,不久前,还悬在他肩头轻晃。
他凝了凝神,摁下心底暗潮波动:“要睡了?”
顾鸢双手懒懒地挂在胳膊肘:“嗯。”
祁景之缓步踱至她面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叹:“我走?”
“不然呢?”顾鸢轻轻甩了下头发,没完全吹干,水洇在背后不太舒服,“现在走,还赶得上下半场。”
男人搂住她腰,把人带到怀里低头一吻:“什么下半场?”
顾鸢从他胸口仰着头,眼神清醒而锐利,全没了先前挂在他身上的无助和迷离:“计划有变,吃完饭就走了?两边撒谎,你也不怕穿帮。”
男人轻笑一声,手往下移,被她皱眉喝止:“祁景之。”
他没太过分,只揉了下,便又回到她腰间:“今天吃够饱了,没有下半场。”
顾鸢轻哼了声,似嘲讽似警告:“我这人爱干净,如果你有别的想法,麻烦先跟我说一声,我也一样,彼此尊重。”
漆黑的眸底划过什么,她没捕捉到,只听见一声喑哑的“好”。
挂钟指向十点,他松开她:“走了。”
“拜拜。”
告别时,顾鸢淡淡避开他类似拥抱的意图,关门,锁门,回屋睡觉。
身体累了,也舒畅,入梦很快。
接下来几天都没见面,祁景之发信息问过她,要么值班,要么没兴致。
好像每个月,就那么几天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