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五月花公寓
第104章 五月公寓
八月底,首都机场t1航站楼。
与前来相送的汪增其、黄成民等人挥挥手,刘培文走进了刚建成三年的t1航站楼。
走进来的刘培文有些好奇地张望著此时的航站楼。后世他在燕京坐飞机的时候,t1都已经关闭不用了。
他这次乘坐的是981號航班,执飞燕京一沪上一旧金山一纽约国际航线。
巨大的747依旧是前世乘坐时的感受,刘培文一脸晞嘘地登上了飞机。
宽体飞机的巨大座舱內,座位分成了三段,刘培文的座位靠窗,等到起飞时,旁边还有两个空位。
很快,飞机到了沪上,王鞍艺与如志娟也上了飞机。
王鞍艺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四处摸摸看看,一副新奇模样。
“培文,你说这飞机能安全吗?”飞机腾空起飞,感受到了空中的顛簸抖动,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飞机出事儿概率比出车祸都低,肯定安全啊!”
刘培文赶忙说道。
“就是,总不能咱们也碰见那啥的吧?”如志娟点头说道。
如志娟所说的是今年五月发生的一件震惊中外的大案,也是建国以来头一遭。
此刻的飞机上,刘培文心想你们母女俩说话可都够丧气的,正想说两句,服务员推著车过来了。
“先生,喝点什么?”
刘培文扭头一看,各色点心、咖啡、红宝桔子水、大白兔奶-嘴!居然还提供茅台!
看了半天,他艰难地说道:给我来杯桔子水。
一旁的王鞍艺表示不屑,“阿拉在沪上平常就喝这个!没意思,来,给我来杯咖啡!”
经歷了最初的兴奋,乘坐跨国航班的人们很快陷入了疲惫期,在轰鸣的噪音中,大多数人都沉沉睡去。
穿越日与夜的分界线,刘培文望著窗外如海浪般的云彩,也渐渐合上了眼睛在空中飞行了11个小时,经歷了几次昏睡与甦醒,吃了两顿飞机餐,並终於忍不住要了一小杯茅台之后,飞机轰鸣著在洛杉磯降落了。
三人的旅程此刻还没有结束,两个小时之后,飞机再次起飞,前往目的地:
纽约。
等飞机降落在甘迺迪国际机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东部时间晚上八点。
疲惫不堪的三人抖擞精神,背著行李走下飞机。
通过海关检查,出来之后,三人还要继续转机。
听到刘培文一嘴流利的英语跟柜檯的服务员沟通,这给王鞍艺的震撼不比坐飞机小多少。
机票是早就买好的,三人等了一会儿,坐上了一架明显小得多的支线客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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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在了东爱荷华机场。
从机场出来,刘培文一眼就在出站口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写得有些歪歪扭扭。
定晴一看,旁边还有王鞍艺和如志娟的名字。
走到近前,刘培文看到等待他们的是两个老外。
“泥豪!臥史泥们的反义,臥的中文名字叫史爱国,这以位是泥们的死机!”
看到三个人凑过来,一个金髮中年男子激动地用独特的腔调说著他自以为是的汉语。
听得三个人面面相。
“well,actually,丨dounderstandabit of english.—.“”(事实上我懂点英语)
刘培文乾脆用英语跟眼前的俩人交流起来。
男子惊讶之余,也流露出几分轻鬆的感觉。
接下来,刘培文乾脆充当起翻译,一行人出了大厅,一路走到停车场里一辆道奇凯领跟前。
刘培文围著这辆车看了几圈,讚嘆了几句,两个老外明显非常高兴。
“这可是今年的全新车型!”史爱国吹嘘著,帮助三人放好行李,一行人正式出发。
80年代的米系车大沙发可不是吹的,凯领的三排座舒服又宽,虽然后面两排没有头枕,刘培文依旧觉得窝在里面让自己轻鬆多了。
“机场离公寓大约还有25英里,你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金髮男说道。
等车辆在昏黄的路灯里最终停下车,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刘培文只觉得自己快散架了,再看看一旁的如志娟母女,俩人状態也不咋样。
“欢迎来到五月公寓!”史爱国张开双手,依旧是满脸热情。
国內的作家这次被安排在五月公寓的八楼。
坐电梯上了楼,发现里面是两个单元,每单元有两套臥室和工作室,一套洗澡间和厨房。有点像是后世一梯两户的四室一厅的单元楼布局。
一群人乾脆先参观起了房间,走进一单元,宽敞的面积和蓬鬆的沙发,原木色的地板,一副典型的美式装潢,让在国內看惯了简朴装修水泥地面的王鞍艺讚嘆不已。
桌上隨意的摆放著一些饮品和水果,王鞍艺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还有不少酒水,不由得为米国物质的丰富而讚嘆。
“这公寓不错,不光能做饭,还能洗澡吶!”如志娟对於这套公寓非常满意。
两个臥室面积都不小,还都有专门的书房,这让王鞍艺鬆了口气,看来她並不怎么喜欢跟妈妈时时刻刻凑在一块。
参观完一单元,大家又去参观对面的二单元。
二单元与一单元的布局基本一致,只是有一间臥房稍微小一些,但是客厅却更大。
最终母女二人选择住在一单元,刘培文则是独享二单元。
此刻时间已经很晚,大家互道晚安之后,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清早,刘培文刚刚醒过来,正穿衣服的时候,就听到门铃在响。
那是这个时代很经典的电门铃,按下去之后,屋子里会发出跟闹钟一样的铃声。
匆匆系上扣子赶到门口,刘培文开门一开,站在门前的正是一脸不忿的王鞍艺。
“怎么了?大早晨地不高兴。”刘培文疑惑道。
“我妈非管我穿衣服,烦!”她气冲冲地走到客厅,把自己扔在沙发里,隨手拿起桌上的英文杂誌胡乱翻起来。
“你们可真有意思,”刘培文笑道,“你都快三十了吧?”
感受到王鞍艺传过来的杀意眼神,刘培文住嘴改口,“你也算是风华正茂,
而且也都结婚了,怎么如大姐还管你穿衣服?”
“你叫谁大姐呢?”王鞍艺气头上听什么都不爽,“你管我妈叫大姐,你管我叫什么?”
“管你叫鞍艺啊!”刘培文嘴里直贫,“我跟你妈那是从老邓那儿论,我跟你是按年纪论,咱们各论各的!”
俩人你来我往说了半天,总算王鞍艺气消了,半天之后,还是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转身回去换衣服。
刘培文嘿嘿一笑,这姐们看起来跟妈妈关係不咋样,实际还是挺尊重的嘛。
关上门,刘培文重新冲了个澡,抖数抖数精神,收拾好自己。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史爱国。
坐上车,史爱国带眾人去了爱荷华大学的餐厅吃了早餐。
早餐是自助式的,看著琳琅满目的各色食物,王鞍艺有些难以挑选。
刘培文则是驾轻就熟的敛了一盘子培根鸡蛋、吐司,撒了一大堆酱,顺手抄上一碗水果和燕麦,浇上牛奶泡著,端到桌子上吃了起来。
王鞍艺看著,有样学样,发现確实不错。
“这早餐挺好吃的,也丰富,就是有点腻,酱是真多啊。”如志娟点评道。
她如今57岁,对於甜腻的酱汁不怎么喜爱了。
吃完早饭,一行人去拜访了聂华灵。
作为加入国际写作计划的感谢,三人都准备了礼物。
刘培文准备的是一件小瓷瓶,这还是此前他跟马未督在文物商店收来的。
聂华灵看著手中这个青净水瓶,爱不释手。
如志娟和王鞍艺准备的则是两本书。
聂华灵对於三人的到来非常高兴,她与如志娟年龄相仿,俩人聊了半天往事,聂华灵才恍然笑道:“聊得太久啦,晚上咱们吃饭再聊,今天是国际写作计划开幕,走,咱们一起去大学那边吧。”
国际写作计划邀请的作家来自世界各地,每一期大概有儿十人,大家匯聚在大学的一个活动室里,一个个上台介绍自己的作品和对本国的文学想法。
刘培文上台的时候,没用翻译,而是自己用英语介绍起来,让聂华灵颇有感嘆。
“培文,你们这些从內地过来的作家里,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英文这么好的。”
今天第一天,分享活动给每个人的时间不过十分钟,但这么多人依旧是费了一整天才结束。
国际写作计划是一个漫长的计划,除了固定的写作分享和本校的一些写作课程,大多数时间都由访学的作家们自由支配。
接下来的几天,崭新的生活方式让三人都各有收穫,初次接触西方创意写作“解剖式”教学,刘培文发现和国內常见的“概括中心思想”完全不是一个路数:西方人对於写作的看法完全是从技术出发的,他们对於表达技巧有其內在的要求,对內在的结构和表达也非常严谨。
与其他国家写作者交流时,三人更是发现了一个事实:中国作家读的外国小说译本,远超过外国作家读中国作品。
“国內太多优秀的作品,根本没有机会被大家阅读到啊。”如志娟感慨道。
“没办法,客观情况摆著呢。”刘培文笑道,“以后交流多了,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隨后的几天,写作上的衝击渐渐减淡,作家们对於生活的关注也渐渐多了起来。
王鞍艺就最爱逛超市。
无人看管的超市里,爆炸性地物质丰富让她觉得逛超市成了一种娱乐,很多时候她也不买什么东西,就推一车子在里面一个个地看价格,研究卖的是什么东西就觉得很满足。
这天,拉著刘培文去大学旁边的超市逛了一圈,俩人提著两瓶饮料往公寓走,趁著打烊,俩人一人买了一个打著的冰淇淋,边走边吃。
“我和我妈决定了。”
王鞍艺忽然冒出一句。
“啊?”
“我俩决定各自写一本日记,用自己的视角记录这次写作计划的经歷,然后等回国之后,我们再互相看对方的日记。”
刘培文被这对母女相爱相杀的复杂感情搞麻了。
说你俩关係好吧,天天吵架,动不动让刘培文评理。
说你俩关係不好吧,还要互相检查日记!什么天才操作?
“你呢,你最近有没有想法,最近学了不少东西吧,有没有想写点什么?”
王鞍艺扭头问道。
“我啊———”刘培文抬头望了望头上碧蓝的天空。“我准备去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