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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曹贼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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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曹贼竟在我身边
    第二天,刘培文一大早就被可可叫了起来,让他跟隨自己一起去放牧。
    带著刘培文走到不远处的围栏,俩人把门打开,一头头牛鱼贯而出。
    “这得有多少头牛啊?”
    “两百多吧,在附近只能算是个小牧场。要不是我妈还房前屋后种点菜,这点钱说实在的,真不如去大城市打工。”
    站在牧场的小丘上,可可给他介绍著牧场的大范围。
    “你看我手指的远方的树了吧,那些就是牧场与牧场之间的墙,顺著这些连绵的大树一直往东,到了那边的公路,再往左,顺著往回来,这样一大片,中间所有的部分,都是我们的牧场。”
    “这么大的地方,平常就是你和姑姑你俩看著?”
    可可点点头。
    此刻刘培文对於米国的地广人稀有了更深层的理解。
    这里不同於老家的乡村,那里虽然也有田野,但是从来不缺炊烟和人气。
    而眼前的牧场,水草丰美、树木成荫,牛羊洒在草地上,奔驰著的女骑士挥舞著皮鞭驱赶它们。
    好山好水好无聊,就是这种境界。
    接下来的两天,刘培文开始觉得枯燥。
    来到牧场的新鲜劲儿一过,旷野的寂静就让他难受。
    电视节目並不能给两世为人的他带来什么新鲜感,白天跟隨可可放牧的时候,缺少马匹的他也只能开著车远远的跟隨,到了很多汽车无法前进的地方,他就乾脆坐在车里等著她们回来。
    这样的日子让刘培文觉得自己在生锈。
    终於这天清早,他忍不住了。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来的原因?为了短暂的旅程,想要学会骑马,並且从我这里租一匹马?”
    此刻巴克正在审视著眼前的帅小伙。
    前两天听说他是来自异国他乡的作家之后,他本以为这样的人呆两天就会离去了。
    刘培文点点头,“没错。”
    “恕我直言,你並不属於这里,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学习骑马,况且系统地学习驯马、骑马,需要很长时间,几天的功夫並不能让你了解太多,其实意义不大。”巴克劝说道。
    “你看吧,我就说是这样。”一旁的可可说道。
    “我只是感觉到我跟这片土地格格不入,”刘培文摸摸鼻子,“但是不得不说这里有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所以我想试著了解一下。”
    巴克耸耸肩,“好吧,我就把这当做是你们作家的工作好了。”
    刘培文笑了,“谁说不是呢。”
    此时正是一天清早,巴克马场的人不多,此刻他正好有空。
    推开马既,巴克歪歪头,示意刘培文一起进来挑选。
    刘培文好奇地走进马既,好奇地打量著周围的每一匹马。
    “你的著装不是很合適。”巴克评价道,“不过这会儿还不要紧。先试著接近一匹马吧。”
    他从角落里领出一匹灰色的马驹,这匹马不算很高,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它的四蹄末端都是白色,看起来非常漂亮。
    单独牵出来,巴克把它带到了马既外一个单独围起来的马圈里。
    “它叫雪地,”巴克递过一捆绳子,介绍道,“现在你可以尝试接近它。”
    刘培文有些紧张地向前走,生怕它跳过来给自己一个死亡飞踢,事实上雪地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等到他凑近了,想要尝试伸手抚摸一下它的鬃毛,雪地却忽然喷了个响鼻,
    扭了扭头躲开了。
    刘培文暂停动作,回头望向不远处的巴克。
    “你的动作太快了,角度也不对。”他说道。
    “当你走过来,你身上的气味会像是一个巨无霸汉堡,或者別的什么东西,
    人类的饮食习惯会让你闻起来跟马有很大的不同。
    “然后你准备告诉它,別担心,我只是想骑在你的背上,然后你就像扑食的狮子一样,伸出了你的前掌放在离它咽喉不远的地方,你觉得马不会恐慌吗?
    “然后你还要告诉他,不好意思,我得先在你身上放点別的动物的皮肤组织.你觉得马能轻易相信你吗。”
    “那我该怎么做?”
    “首先从侧面接近它,其次,看看你手里的绳子,先生!”巴克指了指,“
    打个绳结,套在它的脖子上。”
    刘培文依言照做,只是打完了绳结,他足足扔了四五次,才终於套到了雪地的头上。
    在外面围观的可可笑得很大声。
    “好了,现在,轻轻地给你的绳套施加一点力,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吗?
    ,
    刘培文依言轻轻的尝试,一点点用力,终於在某个稍微用力的状態,雪地开始有所回应。
    “很好!现在尝试与你的马匹有所沟通,带著它在这里转圈吧。”
    就这样,足足了快一天的功夫,刘培文还没摸到马背。
    但是他的感受却很好,这一天与马的互动,让他头一次感受到人与动物的感受是如何沟通的。
    “就你这天赋,比我当年学的时候还差得远吶!”
    晚饭时,可可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刘培文也不生气,一边吃著饭,一边笑道,“我怎么听姑姑说你那时候学了一个星期红点都不让你上去呢?”
    “妈!”可可生气了。
    “我只是陈述事实,有什么问题?”刘璟一脸轻鬆地埋头吃著饭。
    到了第二天,刘培文的手里多了一片厚垫子,这是用来搭在马背上的垫子,
    马鞍则在它上面。
    今天的速度比昨天快了很多,有了昨天的沟通之后,今天雪地明显乖多了。
    了半个小时,垫子就搭在了它的背上。
    就这样,到了下午,刘培文又亲手给它装上了马鞍,晚上的时候,他终於上马了。
    巴克对他的速度表示认可。
    “现在,你可以开始前进了,你的身体要有一点点前倾,两腿夹紧马的肚子,对,就是这样,现在扎住韁绳,不必用力。”
    刘培文惊喜地发现,马已经开始自己行走了。
    “当你伏下身体,他会感受到你身体的前倾,就会加速,当你后仰,他感受到重心的变化,就会停下,所以除了非常激烈的动作,你几乎不需要勒紧韁绳,
    就可以控制你身下的动物。”
    巴克细细地解释道,“马相当聪明,只要你不是故意刺激它、跟你熟悉之后它会非常温顺的。”
    刘培文在马场的空地上骑了一个小时,速度不算快,但是屁股和大腿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他乾脆就下马,牵著雪地隨意走著,走累了就看巴克在围栏里驯马。
    不得不说,在驯马上,巴克真的有一种魔力,有些看起来暴烈不驯的马到了他手里,不过半个小时,都变得服服帖帖,这让到访马场的很多人都讚嘆不已。
    傍晚的时候,可可骑著马过来了。
    看著已经骑著马四处步的刘培文,她笑了。
    “比个赛吧!”她伸手指著不远处的小丘,“看看谁先到。”
    “好啊!”
    两人打马追逐起来。
    似乎感受到刘培文加速的决心,雪地前所未有的加速衝刺。
    刘培文微微俯身,眼晴望著前方,呼啸的丰盛和拉出残影的草木,让他忽然觉得无比的放鬆和开心。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在乘著风前进。
    这样的感受跟骑摩托车截然不同,这是一种有生命感的,凭藉意识驱使著的前进。
    看著一旁加速前进,欢笑出声的可可,他不由自主地被感染了。
    鲜衣怒马少年时,果然,纵马飞驰的日子,真的让人心驰神往。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培文躺在床上,满心都是今天骑马的点滴。
    兴奋地睡不著的他乾脆穿上衣服出了门。
    秋日的牧场是静悄悄的寒凉。月光不甚明晰,偶尔的动物叫声给人一种身处荒野的孤寂。
    刘培文望向自己的敞篷车,自从开始学骑马,他已经好几天没动过车了。
    当渐渐適应了远离喧囂的生活,牧场的乡土味道似乎在感染著他的心。
    感受著自已搏动的心跳,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我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当念头出现,他旋即陷入了更深的思考,牧场的生活有別样的精彩,可承载故事的永远是人。
    该写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素未谋面的姑父,想到了苦苦支撑牧场的姑姑,想到了为了家庭不得不放弃梦想的可可,还有醉心驯马的巴克。
    第二天,当他与巴克並前行,他终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询问。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巴克!”
    “怎么了,我的作家朋友要帮我写本传记吗?”巴克哈哈笑道。
    刘培文摇了摇头,“我想写一写成年人的感情故事。正巧那天可可跟我说一一”
    “说我喜欢刘璟是吗?”巴克平静地说道。
    “,没错。”刘培文点点头,对老米的直来直去有了新的认识。
    “我確实对她有好感,而且已经很多年了。”巴克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沧桑。
    “啊?很多年前,那岂不是——”刘培文脸色都变了,没想到曹贼竟在我身边。
    “没错。”巴克耸耸肩,“那时候袁还活著,袁对她很好,她也很爱他的丈夫,所以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那我姑姑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姑姑那时候很明確的拒绝过我,我也认为她做得没错。”巴克很平静地说著,仿佛与自己无关。
    “那时候coco还很小,那一年,他们的牧场才开始经营不久。我们因为驯马的事情结识。
    “为了带著coco学会骑马,她在马场费了很多的时间,我们有很多功夫一起聊天,那时候我发现我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感,但隨后我也认识到这並不正確。”
    巴克总结道,“这很像驯马,有时候我们自认为对马关爱有加,甚至做很多自我感动的事情,但在马的眼中,我们的所做作为只会让它们厌烦或者害怕。”
    “我们国家把这种人叫做舔狗。”刘培文重新总结道。
    “舔狗?有意思的比喻。”
    “那你们现在呢?”刘培文追问道,“我是说,毕竟我的姑父已经去世了。”
    “现在?更不可能了。”巴克苦笑道。
    “死去的爱人在她的心中树下了墓碑,很多时候,当我们拥有过然后失去,
    反而会对过去更加怀念。”
    刘培文点点头。
    很多时候,嘴上说放下,心里哪那么容易?
    君不见多少舔狗舔到女神结婚生娃还不甘心呢。
    两个人沉默了半响,这次巴克主动开口。
    “我记得你今年二十出头?你谈过恋爱吗?”
    刘培文摇摇头。
    “那么作为一个作家,是如何在你的小说里描写爱呢?”
    真是个好问题啊。刘培文心想。
    靠什么,我靠的是脑子的记忆力啊!
    再说了,前世多少写恋爱网文的大神,其实都没谈过恋爱!
    你不会以为真实的恋爱很多人喜欢看吧?
    “我大概,算是凭自己对恋爱的认识吧。』
    “那你说,一段爱情里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刘培文看向巴克。
    “我觉得是衝动。”
    巴克说道,“我跟刘璟之所以不会有结果,就是我们都已经年纪不小了,我们想得很多,做的很少,我们没有少男少女的那种衝动。”
    “没有衝动的爱情,就好像没经歷过暴晒和寒冬的朵,是很容易枯死的,
    而野草就不会。”
    “所以我觉得能够相伴一生的爱,应该像野草一样,它是坚韧的,又是普通的,经歷过各种变化,却依旧在你心里繁殖得很快,压制不住的快。”
    刘培文从巴克的话里,听出了他对自身情感的惆悵和遗憾。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这样的爱註定是没有结果的。
    “我要为你写一部小说,巴克。”刘培文认真地说道。
    就像他昨天晚上想到的那样。
    “我希望我的小说能成为生活的某种观察角度,我想成为这个时代的记录者。所以这个有关於你们的爱情故事,请允许我用另一种方式记录下来。”
    时隔许久,刘培文手中的笔终於再次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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