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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一个诗人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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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一个诗人的诞生
    四月的燕京,告別了三月的风沙,终於有了几分春天的样子。
    风也温热,太阳也温热,就连路边的柳树都含情脉脉。
    当察海生看著这一切的时候,一阵摩托声由远及近,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扭过头,就看到刘培文骑著摩托车,如一个骑土般抵近。
    他的长矛呢?察海生不由得想。
    “海生!想什么呢?”刘培文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走,上楼去!”
    他这才发现刘培文已经支起了摩托车。
    跟著刘培文走进朝內166號,他觉得自己比一个人仰望这里的时候底气足了一些。
    “祝伟!”带著察海生走进了编辑部,刘培文跟祝伟打了个招呼。
    “培文?难得啊!”祝伟笑著站起来,看到他带著个青年,递过一个眼神,
    “这位是?”
    “韩左容!来诗了!”
    韩左容依旧是赶忙站起来,眯眼四处打望:“哪呢?哪呢?”
    祝伟看著眼前的一幕,这熟悉的也太快了吧?我的词儿也抢?
    “老韩!”刘培文双手搭在察海生的肩膀上,把他往韩左容跟前推,“给你介绍一位诗人!大诗人!”
    “你这什么情况?”祝伟惊讶道,“上次也是推荐诗,你这是捅了诗人窝子了?”
    “老祝你別不平衡!”韩左容嘿嘿一笑,眯著眼凑到察海生近前,“这位诗人叫什么?”
    “我叫察海生,笔名叫海籽。”
    几人简单介绍过后,刘培文迫不及待地催促海籽拿出他的诗来。
    “两首诗?”韩左容接过稿纸。
    只见稿纸上分別写著《阿尔的太阳》和《亚洲铜》。
    读诗用不了太长时间。
    刘培文和海籽坐下不久,韩左容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
    “好诗啊!哲学意味很强,意象也丰富!特別是《亚洲铜》,这种宏大的视野和深重的使命感,让我读起来直起鸡皮疙瘩!”
    说罢,韩左容擼起胳膊来就让眾人看他的鸡皮疙瘩。
    “能发?”
    刘培文看著欲言又止的海籽,懒洋洋地当著他的嘴替,
    “这不能发,那还有几首能发?”韩左容凑到近前,伸出手使劲儿跟海籽握了握。
    大哥,你好大的手劲儿啊。
    海籽揉了揉有些疼的手,此刻心里却仿佛装了一千只麻雀,恨不能当时就起飞!
    “那我要告诉你,这位海籽,还有几十万字的诗歌存稿呢?”
    刘培文开口又是王炸。
    这下整个编辑部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有些过、
    的青年。
    几十万字,还是诗歌?
    就算有百分之一能达到刚才这些诗的质量,不,哪怕比这些再差一些,这也是几十上首能够达到发表要求的诗歌啊!
    “弟弟!你就是我亲弟弟啊!”这下韩左容抱著海籽,直接不肯撒手,老脸笑成了菊。
    看著海籽的表情从志芯到意外,再到如今的欣喜万分,刘培文知道,眼前的这个诗人,终於有了自信。
    韩左容直接给了他顶格稿费的待遇。
    两篇诗作,换算成四千字的规模,海籽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赚到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俩人拿著稿费单下楼的时候,海籽终於从刚才的懵懂和惶恐中回过神来,巨大的喜悦涌入了他的身体。
    “我,我成功了?”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手里的稿费单。
    八十块钱,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诗换到了生活的资本。
    看著眼前盯著稿费单出神的二十岁青年,刘培文仿佛看见了当初在燕京文学改稿子的自己。
    “海籽,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吗?”刘培文突然说。
    “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诗人的诞生。”刘培文郑重的说。
    海籽闻言,嘴角上扬了几分,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他第一次被称为诗人。
    骑摩托车把海籽送回昌平西环里的住处,刘培文望著此时荒凉的北方小镇摇了摇头。
    孤身住在远离城市的郊县,家徒四壁,怪不得诗歌会成为他的精神寄託。
    看著清苦的海籽,刘培文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去看看刘培德了。
    不会又玩消失吧?他心里嘀咕著。
    水木,新斋宿舍。
    “树根!树根!你哥又出新作品啦!”
    张强捧著一本人民文学推开了宿舍门,高兴地喊著。
    刘培德此刻正在奋笔疾书,张强的话是一个字儿没听见。
    “写什么呢?”张强好奇地凑过去拍拍刘培德肩膀,只看了一眼,就摇摇头,“还没算完呢?”
    刘培德这才恍然回神,“没呢,之前样本数量不足,我又增加了统计周期,
    不过还是缺乏测速工具,只能根据平均值推算,跟结果偏差有点大,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怎么样,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做实验吧?”
    “啊?”张强闻言色变,赶紧拒绝:“我不去!”
    俩人絮絮叻叻的说了半天,刘培德忽然想起什么,转而问道:“你刚才进门说的啥?”
    “你哥啊!新作品出来了!人民文学头一篇!《老井》?”
    “是嘛!不会是写老家的吧?”刘培德响应了三秒钟,然后继续埋头算题。
    “不是我说你,这可是你哥的作品,你就不支持支持?”
    刘培德摇摇头。
    “支持又不是嘴上说,我哥现在越来越有名气,都开始拿奖了,那我更得好好努力,不然以后我哥真需要我支持了,我总不能说我口头支持吧?”
    “所以说,书等有空的时候看,关键还是要提高自己!”
    刘培德一番理论讲完,继续沉浸数学海洋。
    张强听完觉得很有道理,不过看看手里的人民文学管他呢!先看完再说!
    “哟,张强,买到啦?”李树生此刻优哉游哉地背著书包回来,嘴里还哼著刚学的合唱曲子。
    “今天运气不错!”张强点点头,“而且第一篇就是树根他哥的一一”
    《老井》,对吧?”
    “你看了?”张强此刻如临大敌。
    “我不但看了,我还是跟合唱团的学妹一块儿看的呢,我跟你说啊——”李树生春分得意,一屁股坐在张强旁边,就要点评故事剧情。
    张强哪里容得下他剧透,赶紧把他推到对面让他看刘培德算题去了。
    捧著手里的人民文学,他美滋滋地看起了《老井》。
    俩小时过去,张强终於把这部小说看完了。
    放下杂誌,他默默地品读其中的滋味。
    此刻,对面的刘培德终於把手里的题算完了。
    “树根!”张强语重心长地开口,“你哥不一样了!”
    “啊?”刘培德愣了。
    “就是,你看完《燕京人在纽约》,再看这篇《老井》,区別真的大!看起来用词很土,很普通,句子也短,乍一看好像中学生的作文一样,但是越读越有那种质朴的味道,越琢磨越觉得用词用得巧妙,越看越觉得身在乡村。
    “我读完这篇《老並》,就觉得我就是一个扎根太行山的农民,我就是孙旺泉!”
    张强说到最后,激动地站了起来。
    “哟!你这是想当上门女婿啊!准备去哪个小寡妇家里给人挖井啊?”李树生嘲笑道。
    “你住口!无耻老贼!”张强气不过,凑过来就要跟李树生辩论三百回合。
    “谁要当上门女婿?”门口传来了刘培文的声音。
    “大哥?”x3
    刘培文提著一大兜东西走进来,费劲地摆到桌子上,“买了点门钉肉饼!趁热吃!都分分吧!”
    虽然这会儿才十点多,但许久未曾被投餵的男生们好像久旱逢甘霖的沙地,
    一兜子肉饼在宿舍里如风捲残云,顷刻间烟消云散。
    刘培文没在意这些,扭头靠著刘培德坐下,扔给他一本牛津词典,“这个学期没去啊?”
    刘培德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把词典摆到书堆上面,形成新的塔尖。
    “没去,老师说大三要写论文,不用去了,等大四毕业再说。”
    “什么意思,毕了业分配你去?”刘培文皱起了眉头。
    “我听那意思好像是。”刘培德点点头。
    刘培文闻言,沉默半响,岔开了话题。
    “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有进展,但是数据支撑还不够。”刘培德摇摇头。
    “千万別问他写的什么!”李树生赶忙阻拦,一脸的痛不欲生。
    “这么玄乎?”刘培文笑了,满眼都是求知慾。
    “树根你自己说。”
    “我现在写的是《人类步態与鸟类排泄拋洒速率的相对关係》”
    “嗯——你这些字儿组合在一起就很新颖。具体是干什么呢?”
    “简而言之就是看人走多快能躲掉鸟粪。”
    “別说了!別说了!”张强也是一脸痛苦,“他为了积累数据,弄了几身雨衣,我们宿舍哥几个轮流帮他去鸟道淋屎啊!”
    原来,清华有一条通往图书馆的路,因为树木茂盛,鸟也格外多,大量的鸟在这里麋集,被学生们称为鸟道。
    从鸟道走,基本就是找屎。
    “唉!”李树生长嘆,“外面都传开了,说新斋有个『鸟屎宿舍』,住著一大帮子怪人,以吃鸟粪为生。你知道我们心里有多苦吗?”
    苦?吃肉饼的时候挺开心啊?
    不过这论文是有点抽象。
    刘培文好奇地凑过去,从一堆演算纸里扒出一份论文,翻看了一下,只看到一堆“拋射初速度、拋射角度、x轴、y轴”之类的名字,脑袋就开始难受。
    赶忙把眼晴从论文上移开,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哥!”
    此刻叫哥的是张强,他满脸堆笑,“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帮我签个名吧。”
    刘培文低头一看,他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本《甜蜜蜜》的单行本。
    这让刘培文大为震撼:“你这是从哪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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