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中国文坛?哥们儿平趟!
第191章 中国文坛?哥们儿平趟!
辞別了王蒙,刘培文又回到办公室与祝伟聊天,
说起组稿的事儿,祝伟一脸的倾诉欲,“培文我跟你说,上回你给我推荐的那个叫漠言的小伙子,进步可真快!”
“是嘛?出什么新作品了?”
“小说名字叫《红高梁》!”祝伟说到此处还咬牙切齿,“就是我盯了半年,差点让十月给截了胡,还好我抢回来了。”
“这怎么回事儿?”刘培文吃瓜的心態上来,也不著急走了,拉了个凳子坐下,“细说!”
“自从漠言发了《透明的红萝下》,我就觉得他很有潜力,去年下半年,我没少证著自行车往军艺跑,这小子也爭气,去年年底的时候给了我一个中篇,叫《爆炸》,也不错,去年12月发表的。
“当时我跟他聊创作,他说『我老家高密有很多精彩的土匪传奇,高梁地为土匪出没提供了极其便利的条件”,想写一个关於土匪抗战的系列內容,我觉得这个角度的抗战题材是很少见的,就跟他约好了一定投给我们。
“这小子別的不提,码字是真快!听他说快的时候能每天写一万字———
没想到还是日万强者!刘培文倒吸一口凉气。
““-我呢隔三差五去,但也不好每次都催他,上个月,快过年了,我寻思我问问吧,结果一问才知道,漠言刚写完,稿子就被《十月》的老章一一就是章仲厄拿走了。当时我就急了,我说『我们事先已经说好的,怎么能写完就给了他呢?”
“要不说这小子是“面瓜』呢!他一看我问,也很不好意思,只说是『章仲厄坐在那儿看完了就一定要拿走”、『他那么好的人,又是老先生,我实在没有办法”。”
祝伟说到这里,喝了口水略作停顿。
“我是什么人啊,哪能受这气?我就说:『那你就给章仲鱷打电话,帮我把稿子要回来,你是作者,你的態度必须明確!』后来啊,也亏得老章讲规矩,电话里没言语什么,
过两天就把稿子给我了,这不一—”
祝伟指指桌子上的一本样刊,“三月份就发!”
“高!实在是高!”刘培文鼓起掌来,“老祝你这组稿能力,不愧是人民文学的当家编辑!”
祝伟说了半天,就等著这句夸呢,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又抓住刘培文叮嘱起来。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在我心中的分量都不如你啊!你可是拿过茅奖的作家“
以后有了稿子可千万別忘了给我。”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刘培文多重复了一遍,试图展示自己的真诚。
转天早晨,刘培文在呼啸的风沙中出了门,只觉得一路上自己都要把车玻璃水喷乾净了。
奔驰一路开向北三环,到了燕影厂。今天是《我的1919》电影的內部放映活动,来的人不多,除了刘培文已经知道的王濛,就是燕影厂的诸位领导以及导演程怀。
“培文啊!来,我给你介绍。”程怀从旁边拉出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刘培文看著有几分眼熟。
“这位是梁晓升,厂里的编剧,你不在现场的时候,基本是他在做现场编剧的工作。
“久仰久仰!”刘培文这才认出是谁,“读过你的《今夜有暴风雪》。”
“巧了!”梁晓升笑道,“那部小说改编的电影,也是陈道鸣演的主角。”
几人聊了几句,忽然有警卫开门进来,几位年逾耄的老者慢步走到前面,燕影厂的一眾领导都凑上去嘘寒问暖。
刘培文一眼就看到了陪在他们身边,略略靠在后面的何华。
是了,想当初他的稿子写完也是这些老先生先看过的,没道理电影不来审阅。
一路跟各位老者打过招呼,刘培文走到何华面前。
“伯父,您要来,前两天怎么没跟我说啊?”
何华微微一笑,“我也不想来啊,这些老头子非叫著我。”
刘培文面色一滯,低下了头。
行,论茶艺还得是您老。
社交完毕,眾人正式落座,照明关闭,银幕亮起,
一尊石狮子占满了荧幕,背后是滚滚硝烟。
然后是一声炮响,一个浑身掛满罐子的赤裸法兰西男子,狂奔著宣告战爭的结束。
1918年的双十一,一战结束,故事正式开始。
影片不算长,满打满算一百分钟,眾人却看得胸怀激盪。
对於刘培文来说,他重点关注的几场戏,陈道鸣都拿捏得非常好,特別是“四万万中国人民该不该愤怒”的台词说完之后,他望向牧野男爵一侧的眼神,真让人感觉到愤怒与杀气,是能让內心虚弱者感受到恐慌的凝视。
影片的內容与他的剧本几乎没有什么出入,唯有一些涉及外国角色的台词有所更改,
但在刘培文看来也都挺合理。
当片尾的字幕开始流动,观影的人们陆续站起身来,老人们都鼓起了掌,现场的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现场受到一眾讚誉的程怀红光满面,在把领导们送走之后,拉著刘培文又是一顿感谢。
“这电影,我越拍到后来越觉得人选得是真对!”程怀感慨道:“要不是拍得顺利,我都怕赶不上定好的上映时间了。”
作为一部主旋律的献礼片,《我的1919》擬定於五四青年节当天在全国上映,如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说进度也颇为紧张了。
从燕影厂辞別,回到家,四合院里风声,刘培文望了望头顶灰黄的天,决定今天窝在家里看书。
今天他看的是乔治·欧威尔的《1984》,这本书还是当时在纽约买的。
嗯,“老大哥”在看著你。
正看得入神,电话忽然响起,接起来,立刻传来汪硕吊儿郎当的声音。
“不是,哥儿们!给你打个电话那么难呢?一上午了都!”
“我上午也没在家啊!”
“行了行了!解释,晚上哥们给你开一洋荤!”
“老莫?”
“什么意思,我就知道老莫?”
汪硕反驳道,“马克西姆听过吗!”
“!”刘培文惊讶道:“硕爷你发了?那地方可不便宜。”
“你少管那个!我又没说我请!”
“那不会是我请吧?”
“嘿你个刘百万,看把你抠得·叶晶回来了,叫你一起!”汪硕终於道出真相。
刘培文这才点头应允。
以汪硕如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状態,他要真是豁出去请客,刘培文还真得拦一拦,毕竟一顿饭要好几百,刘培文真担心汪硕的钱包。
傍晚,风沙俱静,刘培文开车来到崇文门西大街2號巴黎马克西姆餐厅就在此处。
说起这个餐厅的传奇之处,还要从一个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皮尔·卡丹”讲起。
最早马克西姆餐厅是巴黎一家俱乐部制的高端餐厅,接待的都是俄国的大公爵、南美的富翁,后来经营不善,每况愈下。
1981年皮尔·卡丹买下之后,把它作为了自己时尚经营的一种延伸,並改为面向公眾开放,一时间引发热潮。
到了1983年,皮尔·卡丹的商业触角伸到了中国,他在中国举办了第一场时装走秀、
培养了中国第一批模特,一时间名声大噪,而他的马克西姆餐厅也顺势在这里落地生根,
成了京城数一数二的法餐代表,在这里吃饭的多是驻京外国人与一些商贾。
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走进去,刘培文就看到角落一张雪白的餐桌上,叶晶、汪硕、沈序佳、马未督四人正在聊天。
“哎呦!可把你盼来了!”叶晶如今派头更胜从前,梳起了油头,手里还捏著雪茄,
乐呵呵地招呼著刘培文。
刘培文坐下之后,叶晶叫过服务员点了餐,几人继续聊了起来。
“晶爷这是发財了?”刘培文好奇地问道。
“嗨!跟人混口饭吃!不值一提!”叶晶嘿嘿一笑。
“那你倒是给哥们剩一口啊!”汪硕看著叶晶,羡慕得牙根痒痒,当年一起开店失败,这小子转头就东山再起,自己还在租房里著码字呢。
马未督更直接,“硕爷,这一桌子就咱们俩不行,要不咱们撤吧?”
“你少来这套!”汪硕嘴上不留情,“你小子帮著培文收东西也赚了不少,真当我不知道啊。”
这几年的工夫,刘培文通过马未督出去的钱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了,而马未督也在帮助刘培文买卖文玩收藏的过程中成了京城收藏界的一號人物,毕竟如此大手笔的搞收藏在这个年代確实少见,哪怕他从刘培文那里得到的收入並不算多,可是单单这份儿名声,已经让他获益良多。
马克西姆的餐食明显要比老莫精致许多,今天叶晶请客,眾人都吃得颇为尽兴。
吃得差不多了,汪硕掏出一沓稿纸,摔在刘培文怀里。
“哟!”刘培文接住稿纸,挪输道:“硕爷这么忙,还有功夫写作呢?”
“少废话!”汪硕脸上有点掛不住,“哥们写完了可是还没给別人看呢!你就偷著乐吧!”
刘培文乐了:“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把“帮我改稿”四个字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这下连汪硕自己都笑了。
“別臭贫!赶紧看!”
刘培文低头看稿,只见题目写著《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小说篇幅不算长,约莫六万多字,是一个中篇。
翻开看了几页,他抬起头来讚许道,“硕爷这文字可比原来简练多了。”
“废话!我都改一稿了!抓紧看啊!”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是个关於爱情与自我救赎的故事。书分成了上下两部分,上部分讲述了以诈骗客为生的混蛋张明与前途不可限量的女大学生吴迪爱恨交织的一生,最后一个灵魂死亡一个肉体死亡,下部分讲述了保外就医的囚犯张明与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叛逆少女胡亦亦真亦幻的爱情,最后一个得到了心灵的救赎一个得到了肉体的救赎。
全篇看完,刘培文冲汪硕笑道:“牛哇硕爷,故事真不错,有这么一篇小说,你也算是在文坛立住脚了。”
汪硕听完美得不行,顿时自信心又疯狂膨胀起来,
“等著吧!”他狂言道:“三年啊!再有三年,中国文坛?哥们儿平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