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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个军户,一个商户女,谁也別嫌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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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出现时疫意味著什么,没人比林净月更清楚。
    短短时间,她思绪转过数遍,倏地看向手捧孤本还没来得及走的小八和郑叔:“赶紧去郑家,顺带让大表姐查查此事是真是假。”
    两人一听『时疫』二字,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咽下请罪的话,匆匆从后门离开。
    两位嬤嬤和张叔你看我,我看你,默契退下,趁小姐余威犹在,又去了趟大厨房。
    屋內,泊春小心翼翼端来热茶:“小姐,你不信京城会有时疫?”
    林净月轻叩桌子,缓缓摇头,凝重的视线看向小九:“我只是觉得,时疫出现的太过突然。”
    小九忙將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左家被抄家砍头当天,林恆安突然重金盘下一间药铺,开始大规模採买药材……”
    但有酒商会的人採买在先,郑越又包揽了大部分北疆而来的药材,林家进展缓慢。
    林恆安便动了联合其他商贾的心思。
    林家初来京城不久,根基浅薄,刚开始只有些小商贾愿意与林恆安合作。
    但没两天,他被一个小商贾引荐,认识了京城四大药铺之一,济云堂的掌柜。
    林恆安不知怎么的劝动了这位掌柜,压低价收购京城及周边的药材,其中主收的几味药材,似与林净月托酒商会囤的相差无几。
    小九喘了口气,接过泊春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
    “原本事情好好的,也没人会管採买药材一事,但济云堂掌柜仗著背后有贵人扶持,把主意打到了南方商贾头上。
    使劲压低价钱收购,断了南方商贾的后路,还不愿意一次性交付银子,只给了一成的定金。”
    林净月眸子一闪,顿时瞭然。
    想必林景顏將前世时疫的事,告知了林恆安。
    林恆安妄图牟取暴利,並传出时疫的事,藉机攀上了济云堂的掌柜。
    而济云堂的掌柜更是贪得无厌,谋划做无本买卖,就把主意打到了南方商贾头上。
    被逼到走投无路,兔子也会咬人,因此闹出了事端。
    小九隨后的话,证实了林净月的猜测:
    “济云堂毕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药铺,南方商贾们一开始咬牙收了定金给了药材。后续去催结帐,却无人理会,甚至被驱赶出京城,方知济云堂打的什么算盘。”
    其中有一个商贾,家中本就快走到绝路,就等著这笔银子起死回生。
    討银子反被济云堂的人殴打几次,绝望之下,当眾跑去济云堂,宣称自个儿得了时疫。
    小九艰难吞咽了下口水:“小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济云堂往来买药材的,不乏有钱有权的,听说刚巧有个大官休沐,到济云堂买补药。
    一听这话,当场脸色大变,叫人抓了南方商贾,关了济云堂,还派人请来大夫,给当时在济云堂附近的百姓诊脉。”
    由此,事情便闹大了。
    林净月这才稍稍鬆了口气:“你这两天时时注意京城的风向,看时疫究竟是真是假。对了,林景顏可闹出了什么事?”
    相处多年,林净月深知林景顏的脾性,性情囂张跋扈、目中无人,不比唐映柳差上多少。
    两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林景顏身在商贾家,懂得斗不过时稍稍隱忍。
    小九低头琢磨了一下:“的確有一件事,今天她去了趟酒楼,不知邀的谁。
    但有消息说,同一时间国子监祭酒蔡鹤大人家的管事,在酒楼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
    酒楼,无论是去吃饭閒聊,还是喝酒吟诗,都不可能坐个一盏茶就走。
    况且蔡家管事离开后,林景顏立刻下了楼,怎么看怎么奇怪。
    林净月揉按了下脑袋,明白蔡鹤为何会说上那么一番话。
    好在只是提醒,並未对她有任何恶意。
    小九说完查得的消息,刚想继续找人打听时疫一事,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小姐,还有一件事……是我从林家马夫那儿打探来的。
    他说,林夫人找了媒婆为林景顏说亲,对方是一个军户,名叫周肆然,似是想让周家主动上门提亲。
    但周家的人,还没给出回应。”
    林净月眼一眯,慢慢抿了口茶,心中知道周肆然的母亲,定会主动上门提亲。
    ——即便周肆然不乐意。
    周母原本就在担心,周肆然今年武举过后,得贵人赏识迎为女婿,到时候她降不住身份贵重的儿媳妇。
    而林景顏同样身份低贱,一个军户,一个商户女,谁也別嫌弃谁。
    甚至周肆然一朝当了武將,周家的人身份还隱隱比林景顏高上一筹。
    再加上林家身为商贾,不缺银子,正好可助周肆然一臂之力……
    想起前世遭受到了多少明里暗里的磋磨,林净月白皙指尖摩挲著茶盏,驀地抬眼瞟向安静站在角落的满枝:
    “说说吧,你是谁的人?我一个刚认回府无权无势的侯府小姐,身边也能埋了钉子,你幕后的主子,也太高看我了。”
    同样安静听著的泊春一怔,这才想起方才在祠堂时,满枝身手利落,一看就不是普通丫鬟。
    满枝走到烛光照得见的地方,盈盈一行礼:
    “奴婢,寿康宫洒扫宫女,见过小姐。出宫后奴婢便没了名字,小姐继续唤我满枝即可。”
    寿康宫?
    林净月脸色微变,她甚至想过满枝是太子的人,都没想过满枝是太后派来的。
    泊春更是震惊,大张著嘴:
    “你是宫里的人?难怪小姐次次去刘嬤嬤院里,你都没跟著去!”
    刘嬤嬤亦是宫中出身,前两年册封新后,才被放出宫,说不定曾见过满枝。
    满枝低垂著头:“小姐放心,奴婢绝无对你不利的想法,只是目的为何,恕奴婢无法告知。”
    林净月盯著她看了半晌,只问了一句话:“你何时离开?”
    满枝错愕抬头,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態度:“奴婢既已跟了小姐,就是小姐的丫鬟,但凭小姐吩咐。”
    “我知道了,你去同两位嬤嬤交待一声,日后在曦明院小厨房生火,不必再去大厨房受气。”
    满枝谨慎看了眼林净月,又看看气鼓鼓的泊春,应声退下。
    “小姐,她怎么……我还当……”房门刚被关上,泊春就憋不住火气告状。
    林净月平静看著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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