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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十文钱一斤的药材,也敢卖半两银子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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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察觉到了一丝急迫。
    郑越坚持將林净月送回成远侯府门口,这才上马扬鞭急匆匆带人离开。
    成远侯府上倒是一如既往。
    林净月先回了趟曦明院,听留在院中的嬤嬤告了一状,得知主院在成远侯的拒绝下,郑家大半嫁妆都没能拿回。
    她抬手轻轻触摸新搬来的极品黄梨梳妆桌,质地细腻,精工细琢,桌上竖著镶嵌了一块铜镜,一照人影格外清晰。
    听说是郑雪晴,也就是她母亲的祖母——前朝知名世家的后人,亲自给准备的嫁妆。
    黄梨和黄梨不尽相同,这张梳妆桌一看就比林净月刚回成远侯府时的那张,好上数倍,价钱亦贵上十几倍。
    而这张梳妆桌,十五年来存放在主院库房,何氏不敢当著老夫人和郑津的面用郑雪晴的旧物,早早盘算好了留给唐映柳当嫁妆。
    林净月一抬手,嬤嬤立刻呈上嫁妆单子,低声回稟:
    “小姐,有好些瓷器、樽等等,都被何夫人给卖了,奴婢便按老夫人的命令,取了价值相当的东西或银子,只是……”
    嬤嬤凑到林净月耳边,小小声明说了成远侯府中馈的状况。
    ——穷。
    她都想不到,堂堂一个侯府,竟能穷到如此地步。
    搬完近半郑家送来的嫁妆,和老夫人的嫁妆后,几乎没剩下多少值钱东西。
    银子稍稍好些,却也多不到哪儿去,家底甚至比不上小小商贾林家。
    林净月平静地道:“何夫人一看就不是个会理中馈的,侯爷又没当官,每月仅得那点俸禄,再加上府上人多,何氏、唐映柳……主院的人的也多。”
    如此看来,也难怪前世何氏把主意打到了林景顏头上,从她从林家手里掏银子。
    不过掏林景顏的银子也就罢了,林家银子的大头,可是她林净月辛辛苦苦赚来的。
    “泊春,隨我去一趟长寿院。”
    回成远侯府后,她本就该第一时间去见过老夫人,只是路上闷热出了一身汗,便遣人去传话,沐浴更衣后再过去。
    这会儿前往,正是时候。
    老夫人正与宫闈出身的刘嬤嬤閒话,问起太后身体可还康健。
    一听林净月前来,刘嬤嬤止住话茬,识趣地笑道:“老身两年前便出了宫,却不知太后的近况,倒是听说这次寻芳宴,太后娘娘亲自前往。
    老夫人不如问问林小姐?”
    老夫人含笑点头,让人迎了林净月进屋。
    半道上撞见刘嬤嬤,林净月感激地行了一礼,示意待会儿会去刘嬤嬤院子里问候一番。
    刘嬤嬤深深看了她一眼,答应下来。
    “进来吧,坐。”老夫人屏退所有下人,又叫得用的心腹在旁守著,打量几眼林净月的脸色,她突然道,“侯爷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里的侯爷说的是谁,林净月和老夫人心知肚明。
    她沉默稍顷,点了点头,却没有顺著老夫人的话说下去,而是道:
    “南疆大火过后,祖母可有补偿伤患死者?”
    老夫人沉沉点头,苦笑了一声:“他原来……不是这么个性子。”
    出嫁之前,她特地请当时已晋升贵嬪的梅悠,也就是当今太后,打听过了。
    成婚之后,也与老侯爷相处多年。
    他婚前婚后都是个混不吝的性子,颇好拈惹草,老夫人就是被老侯爷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勾住,执意嫁了他。
    但正是多年相处,老夫人深知老侯爷绝不是传闻里那般疯魔的人。
    事后,老夫人问遍老侯爷的心腹,都只道侯爷立功心切,急於为君分忧,为小世子博出个坦荡前程。
    她当时钻了牛角尖,恨上命老侯爷出征的泰丰帝,又怨太后不加以阻拦。
    谁知一晃,就怨了恨了这么多年。
    老夫人自嘲一笑,刚欲提起嫁妆的事,就见林净月看著她,平静发问:
    “祖母可想解成远侯府今日之困局,为大哥、为二叔、为几位妹妹,谋个出路?”
    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猛地攥住林净月的手:“你可有办法?”
    她这辈子,对得起唐成远,对得起老侯爷,唯独对不起老二唐成安,和郑雪晴、郑津,以及林净月。
    却不想反倒是丟了十余年的林净月,惦记著破局一事。
    林净月反握住老夫人的手,压低了声音:“祖母可曾听闻,京中盛传的时疫一事?”
    老夫人得不到朝中的消息,只偶尔听府上小廝来报,闻言皱了皱眉:
    “这不是谣传吗?你特地提起,莫非……”
    *
    寻芳宴过后五天里,每天都有八百里加急快马扬鞭驰入京城,百姓再是当做谣传,也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尤其京城药铺种种药材价钱一日一日地暴涨,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气势。
    直到又过了几天,时疫在京城外一处各地商贾云集的地方被发现,整个京城如同被煮沸了的水一般。
    百姓前赴后继衝去药铺医馆前排队。
    得泰丰帝命令,砍了好几个哄抬药材价钱的商贾后,京城药材价钱原本有所抑制。
    现在再也压不住了,欻欻往上飈。
    甚至有商贾,专门想出个主意好钻空子——抑制药材价钱,可以,但给钱少的,就说没货了,专门將货供给出价高的。
    民怨丛生。
    泰丰帝忙於国事,抽不出空再管,於是太子接了这个活计。
    他心眼多得很,派人装成穷苦百姓前去各个药铺买药材,而后半个时辰內,药铺医馆所在街道,就能看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矜贵公子,领著一帮皇城司前来。
    拎著刀,砍头,抄家,下大牢。
    没过两天,京城药铺医馆,乃至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的人,都不敢再开门。
    百姓正愁苦之际,四间医馆同时开张,分別隶属东宫、睿诚王府、忠勇侯府和成远侯府,一同打出了为君分忧的旗號。
    药材价钱比时疫前的市价仅仅高出一倍,且馆中有数位大夫坐镇。
    另外,京中不少商户,主动捐献药材、银子和粮食,到时疫最盛的南境。
    京城乱象,有所缓解。
    有人获益心生庆幸,自然有人失策,气的拍碎了一张张桌子。
    林家小院,
    “药材烂在手里,卖不出去?”林景顏砸光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恨的牙痒痒,“谁让你们不听我的话,十文钱一斤的药材,也敢卖半两银子一斤!这下怪得了谁?”
    丫鬟和药铺伙计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药材价钱,分明是小姐主动和老爷商量,故意往高了抬。
    小姐前两天还洋洋得意,这个价钱正合適,既不至於太过分被太子抓出砍头,又能狠狠赚上一大笔银子。
    如今出了事,倒怪在他们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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