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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太子不知,沈时宣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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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得知她及笄消息的朝臣百官、勛贵皇亲,家中都送了贺礼过来。
    甚至顾虑东宫位於后宫之中,不便入內庆贺,某些心眼子多的朝臣,原本打算加重几分厚礼。
    但又怕太子顺著送礼这事,查到什么不该查的东西。
    纠结良久之下,只送了与平常公主郡主及笄,差不多的重礼。
    “太子妃你瞧,这位管大人,送来黄金五百两,都製成了牡丹的模样……”
    “哇,堂嫂你快看,金陵官员送了一幅前朝旧画,风波乍起云烟散,是前朝一个还算出名的大儒所作。”
    “太子妃,有位皇亲,特地送了两张地契,分別位於一捧雪左右两边,扩张时正好得用,而且成衣铺……”
    ……
    一箱箱、一件件贺礼附了单子被送入东宫,林净月看得眼都了,只觉样样都称心,个个都如意。
    除了前朝,后宫妃嬪也送了礼,只除了太后皇后是赏赐外,其他妃嬪都只能算做送礼。
    林净月吩咐宫女將东西一一登记放入私库,刚等来下朝太子回东宫,又得了泰丰帝赏的一对极品玉如意。
    太子见了,捡起玉如意轻轻摩挲,眸子有些复杂:
    “这是我娘留下的旧物,原本应当在你我成亲之时送来的。”
    林净月愣在原地。
    成亲当天,拜过泰丰帝后,也得了更为贵重的大礼。
    但比起这对玉如意,意义明显大为不同。
    林净月还在诧异,太子放下玉如意,命泊春小心放置在太子妃所住寢殿的梳妆檯上。
    “许是父皇见孤在早朝上偷吃肉脯,颇感欣慰,这才赏你此物。”
    太子飞快打量一眼林净月,见她今日打扮得尤其精致动人,眸子闪了闪。
    林净月只当太子是在说胡话:“吴先生早就在偏殿候著了,只是吉时未到,还得再等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閒聊。
    听太子提起二皇子在早朝时装晕讹人,林净月眯起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平时里,二弟似乎还挺沉稳的,不像是这般的人。”
    “哦。”太子得意洋洋,“这招,是孤教他的,还亲自领他去了后宫观摩。他人还算聪明,看过一次,就学的不错了。”
    林净月从小令子口中听过后宫当天的事。
    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前不久入宫的郁青青,被封了个才人,又久久不见泰丰帝。
    耐不住性子,跑去下跪求见皇后。
    她跪了半炷香,刚巧淑妃前来椒房殿有事,两人便起了口角。
    寻芳宴当天,郁青青都敢算计泰丰帝,闹出那么大的事,她进了后宫,又自认有皇后做主,更是肆无忌惮。
    淑妃身居高位多年,又生了颇得陛下看重的六皇子,本身更不是个好招惹的性子。
    两人你来我往骂了大半个时辰。
    太子携二皇子匆匆赶到时,椒房殿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直到泰丰帝前来,郁青青柔弱无依地晕倒,被泰丰帝派人送了回去,这场戏才算了结。
    至於皇后?
    去了寿康宫,陪太后抄写经文。
    事后得知消息,重重罚了淑妃和郁青青。
    郁青青既没得来泰丰帝青眼,还被皇后狠狠斥责了一番,原本处境就好不到哪儿去,如今更是艰难。
    “想什么呢?”
    太子见她敛著眸子不说话,不禁问道。
    林净月视线缓缓上移,整个人凑近轮椅,单手支著下巴,撑在轮椅扶手上:
    “在想,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哪一天我惹了殿下厌烦……还望殿下看在结髮夫妻一场,从轻发落。”
    太子眸子一眯,抬抬手,宫人低垂下脑袋,默契退了出去。
    林净月直视著他的眸子,等待一个回应。
    两人都清楚,入的宫门,並非东宫,而是,后宫。
    自古帝王多薄情,先皇如此,泰丰帝如此,太子,未必不会如此。
    就像泰丰帝,看似对锦仪先皇后情深不让,实则呢?
    二皇子也就比太子小上半岁,三皇子小上一岁半,最小的十二皇子年仅五岁。
    而锦仪先皇后去世,不过六七年……
    后宫总是新人换旧人,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是会贏到最后的那个。
    比起不知能否兑现的承诺,林净月更愿討要一道免死令牌。
    不管藏在身上,还是放在私库內,都安心些。
    盯著她看了一会儿,太子突然抬手,挑起林净月白皙的下巴:
    “太子妃会否想的太多?孤不过一介残废,何德何能,又凭什么,坐上那个位置?”
    太子这话,几乎將心照不宣的事情挑明。
    林净月紧张地左右看看,生怕东宫也有泰丰帝派来的暗卫。
    被太子妃做贼一样的神情取悦到,太子放下手,语气轻佻:“放心,东宫,唯有孤的人。”
    林净月不知是真是假,却也狠狠鬆了口气,轻声提醒太子:
    “有些事情,你我都清楚就行,无需宣扬出来。”
    她顿了下,继续回答太子的话:“殿下与陛下一样英明神武,我相信殿下一定能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太子晃了下神,或许多年前,他的確想当个跟父皇一样的皇帝,算不得明君,但也说不上昏庸。
    不功不过。
    但从何时起,他变了呢?
    从父皇为天下,不得不步步忍让,甚至让母后受委屈?
    从母后身陨,他双腿瘫痪,再也不能站起来?
    还是明知母后的死、他的腿废是谁下的手,父皇却做不到立刻处置了罪魁祸首,只能暗地里一个个剷除。
    甚至到了现在,仍有人还活著?
    太子不知,沈时宣也不知。
    他望向林净月,初见时明明带著几分稚气与野心,却拼命压制,硬装出一副沉稳隨和的样子。
    蓬勃的野心,与孤注一掷的勇气,是腿废了后的他,所没有的东西。
    那时,太子就在想,既然她想往上爬,那孤,便给她一个机会。
    而林净月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利落抓住了这个机会。
    得以站在他面前,跟他说,相信他能得偿所愿。
    太子突兀笑了一下,声音轻飘飘的,落在林净月耳中,却不亚於重重一击:
    “既然太子妃如此信任孤,孤必定,不负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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