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大场四平一巴掌扇在副官脸上，声音里满是怒火，“打了这么久，连对手的指挥官是谁都搞不清楚，你是干什么吃的！”
    “是！”副官捂著脸，不敢反驳，只能低声应著：“联队长，是这样的，新一团不在中国政府军编制內，我们还是通过安插在郭宗汾74师內的眼线，才知道正面之敌是隶属於第十八集团军129师386旅的新一团。”
    “但奇怪的是，129师目前正在晋中地区集结，不知道这个新一团怎么跑到了这里，所以不在我们的情报收集范围內！”
    大场四平的手指在新一团的位置上顿了顿，语气里竟多了几分复杂：“这个新一团的指挥官不简单，是个老手，排兵布阵很內行！”
    “他很懂利用地形，选的那个山头，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又知道挖坑道防炮，补充火力巩固防线，甚至还能在咱们放毒气后，迅速组织反击。”
    “环形阵地构筑的很有特点，战壕和散兵坑结合的颇有章法，轻重机枪的配置也很讲究。”
    “这样的战术素养，就算是咱们帝国的联队指挥官，也未必能做到。”
    “此人不简单吶！”
    副官点头赞同：“联队长说的有道理，这支部队是从运动战中，仓促转入防御战的，尤其难能可贵的！”
    “不错！”大场四平眼神再次变得锐利，盯著新一团的阵地，“一个八路军的团长，能有这样的能力，说明八路军的战斗力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强。”
    “如果这次不能夺回联队旗，击溃新一团，以后咱们再遇到这样的对手，只会更难对付。”
    他顿了顿，又指著地图说：“之前咱们的进攻太急了，一味地靠人冲，靠炮炸，反而中了他们的圈套。”
    “接下来，不能再这么蛮干了，先让炮兵继续轰炸，消耗他们的弹药和体力；同时，派小股部队去试探他们的坑道入口，找到薄弱点，逼他们出来！”
    副官连忙应道：“哈伊！我这就去安排！”
    大场四平却没动，依旧盯著地图上的新一团阵地。
    他想起之前几次进攻时，新一团士兵那不要命的狠劲，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不確定：这次，他真的能夺回联队旗吗？
    而新一团的坑道里，李云龙似乎察觉到了日军的意图，对步艾古说：“步道长，鬼子的轰炸越来越有章法了，怕是在找咱们坑道的弱点。”
    “咱们得提前准备，在坑道入口处堆上湿被和沙袋，防止他们用毒气弹。”
    “另外，派几个机灵的战士，去前沿阵地看看，鬼子有没有派小股部队过来试探。”
    步艾古点点头：“这是你的事，我不管！缺弹药了就跟我说，我再去给你搬！”
    李云龙听著外面越来越密集的炮声，低吼道：“他娘的大场四平，还真跟咱们耗上了！不过没关係，耗就耗，谁怕谁！咱们有坑道，有弹药，还怕他不成！”
    步艾古却露出一抹担忧，他拿来地图，摊在坑道的地面上，指著新一团周边的防御区域说：“小李子，我们得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啊？”李云龙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他，“为什么？咱们现在守得好好的。”
    “你看，”步艾古指著地图上標记的71师阵地，“咱们周边负责防守的是郭宗汾的71师，但刚才进坑道前，我就发现他们那边的炮声变小了。”
    “我怕......他们可能顶不住了。”
    李云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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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知道71师的重要性，要是71师溃败，日军就能绕到新一团后方，形成包围，到时候就算有坑道，也迟早会被活活困死。
    “这可麻烦了，”他皱著眉，“要是 71师顶不住，咱们新一团就成了孤军，危险了。”
    “所以得提前找退路，”步艾古说，“我那个军火库下面，有一条地道通向外面，咱们只要把坑道挖到那里，就能有条退路。”
    李云龙有些迟疑。
    新一团伤亡已经过半，能战斗的士兵本就不多，要是再抽调人手挖地道，防守的压力会更大。
    步艾古看出了他的顾虑，接著说：“你放心，鬼子短期內不可能发起大规模进攻了。”
    “你没发现吗？他们的 150毫米重炮已经很久没响了，就算是其他炮火，也比之前弱了不少，炮击时间短，炮火密度也小了。”
    “这说明他们的弹药不多了。”
    李云龙仔细一想，还真跟步艾古说的一样。
    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瞪得溜圆，看著步艾古：“步道长，难道.......大同的军火库是你炸的？”
    “嗯！”步艾古点点头，语气里带著几分自得：“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能办到？”
    他顿了顿，脸色又沉了下来，“要不是去炸大同的军火库，我回来的路上也不会碰到鬼子。”
    “要是没碰到鬼子，也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说来说去，都是小鬼子惹的祸！”
    李云龙看著他，眼神里满是敬佩。
    22號凌晨大同火车站和军火库被炸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国，谁都没想到，这个“大英雄”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步道长，你可真厉害，”他忍不住追问，“大同可是鬼子重兵把守的地方，你怎么摸进去的？”
    步艾古指了指头顶的坑道，无奈地说：“还能怎么？挖地道唄，难道你以为我是赵子龙，能在鬼子营里进出自如？”
    “啥！挖地道？”李云龙有些失落，不过一想到步艾古那比牛还大的力气，挖地道倒也说得通。
    不然，步艾古的那些军火库咋来的？
    总不能是地里凭空长出来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他对挖地道跑路的事也多了几分信心。
    “好，”他点点头，“我从运输连抽调一个排的人给你，够不够？”
    “够了，”步艾古说，“挖地道主要靠我，他们帮著往外运土就行。”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李云龙立马起身，对著坑道外喊道，“张虎！去运输连叫一个排的人过来，带好工具，有紧急任务！”
    外面传来张虎的回应声，李云龙回头看了眼步艾古，又看了看坑道外依旧不断响起的炮声，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条退路能赶在鬼子包围前挖通，不然新一团这次真的要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