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道大会-开幕
他一步步走近,脚步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迴响。
白雾渐散。
看清了。
那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玄冰,晶莹剔透,仿佛由最纯净的寒玉雕琢而成。
冰块高达丈余,散发著亘古不化的极寒之意。
而冰块內部……
竹观鱼的瞳孔,骤然收缩。
冰中,封著一个人。
一个少女。
身著月白色的古朴衣裙,样式绝非当代,广袖流云,长发如瀑,未綰任何髮髻,自然披散。
她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
让竹观鱼心神剧震的,是那张脸。
眉眼五官,轮廓依稀……不,不是依稀,是极为酷似!
只是褪去了稚气,舒展了开来,如同含苞的蕾彻底绽放。
分明就是……长大后的赵玉书!
只是,冰中的少女,面容更添几分清冷与高贵,肌肤莹白得近乎透明,与玄冰几乎融为一体,散发著一种非尘世的疏离感。
她的身形也更加修长窈窕,静静地立在冰中,宛如一尊沉睡的冰雪神女。
怎么会是她?
赵玉书明明还在归真门中,由师祖亲自教导,怎会被封在这寒潭之下的玄冰之中?
是幻象?是巧合?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存在?
无数的疑问瞬间充斥脑海。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仔细观察。
少女的气息……完全感知不到。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仿佛真的只是一具完美的冰雕。
但那股强烈的生命呼唤,又確確实实源自於她,或者说,源自於封住她的这块玄冰。
他尝试著伸出手,指尖凝聚凝冰劲,轻轻触碰那巨大的玄冰。
触手並非想像中的坚硬冰冷,反而有种奇异的温润感。
紧接著,一股庞大、精纯到无法形容的极寒生机,顺著他的指尖,汹涌灌入!
这生机与他之前吸收的银线鲶体內的活性同源,但精纯浩瀚了何止百倍千倍!如同溪流之於江海!
属性面板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0.3… 0.5… 0.8… 1.0…
仅仅一次触碰,就获得了近一点属性点!
而且那股能量还在持续不断地缓慢涌入,改造著他的经脉,滋养著他的凝冰劲力。
他急忙缩回手,心中骇然。
这能量虽好,但太过庞大,若放任涌入,恐怕会撑爆他的经脉。
就在他缩回手的瞬间,冰中的少女,睫毛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幅度小到几乎以为是光影错觉。
但竹观鱼看得真切。
不是错觉。
她……是活的?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衝头顶,並非因为寒冷,而是源於对这未知存在的敬畏与警惕。
此地不宜久留。
机缘已得,但谜团更深,风险未知。
他深深看了一眼冰中少女那酷似赵玉书的容顏,將这幅景象牢牢刻印在脑中。
然后,毫不犹豫,转身,潜入水中,沿著来路迅速返回。
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
当他重新浮出寒潭水面,回到那片熟悉的岸边时,天色已近黄昏,山雾愈发浓重。
他穿上衣袍,感受著体內明显壮大了一截的凝冰劲力,以及属性面板上那个变成“2.1”的数字,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
寒潭下的秘密,冰中的少女,与赵玉书的关係,归真门的渊源……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似乎正缓缓向他罩来。
山里的日子,因那冰窟中的发现,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深潭,表面依旧平静,底下却有了不同的流向。
竹观鱼依旧每日种田、垂钓、修炼。
只是再去寒潭时,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潭心那墨色最浓处。
冰中少女的容顏,与赵玉书日渐秀美的脸庞,在他脑中时而重叠,时而分离,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谜。
属性点的积累不敢鬆懈。
这日午后,他刚將新一批收穫的菜蔬送到膳堂,正与胖乎乎的明心师兄閒聊几句,忽听得山门方向传来一阵清越的钟鸣。
钟声三响,不急不缓,是迎客之音。
归真门僻处深山,平日罕有外客。
这钟声引得不少弟子停下手中活计,引颈张望。
明心师兄擦了擦手,嘀咕道:“奇了,这年月,还有客上门?”
竹观鱼心中微动,面上不显,帮著明心將菜蔬归置好,便告辞出来。
他未回客舍,而是绕到外院靠近山门的一处迴廊,寻了个不惹眼的位置,静静观望。
不多时,便见清风引著两人,沿著青石阶缓步而上。
前面是一位老者,看年纪至少八十开外,鬚髮皆白,但面色红润,步履稳健,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背后斜背一柄古朴长剑,剑鞘斑驳,透著一股岁月沉淀的气息。
他眼神温润,嘴角带著谦和的笑意,一路行来,不时对路旁躬身行礼的归真门弟子点头还礼,態度极为恭敬。
老者身后,跟著一名少女。
约莫二十上下,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同样身著蓝色道袍,身形窈窕,背后也负著一柄剑。
她眼神灵动,好奇地打量著归真门內清幽的景象,但举止间並无丝毫倨傲,反而透著几分小心翼翼。
尤其是目光掠过那些看似普通、正在洒扫或劳作的门人时,更是带著一种难以掩饰的敬畏。
这一老一少,身上带著明显的武当山印记。
武当与归真,一在鄂北,一在皖南,平素往来不多,但同属道门一脉,彼此间保持著基本的礼敬。
清风引著二人,径直往內院玄璣道人的静室而去。
竹观鱼收回目光,心中瞭然。
能让武当山派出一位如此年高德劭的长老亲自前来,所议之事,定然非同小可。
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自己的山田。
约莫一个时辰后,清风寻到了正在田埂边歇息的竹观鱼。
“竹师弟。”清风的表情比平日多了几分郑重,“玄璣师叔吩咐,让你去一趟寒潭畔,师祖要见你。”
师祖?凌清玄?
竹观鱼心中一震。
此刻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是因为武当来客,还是……察觉到了他探索寒潭深处的举动?
他面上不动声色,放下锄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是,我这就去。”
再次来到寒潭,雾气似乎比往日更浓了些。
凌清玄並未站在潭边,而是坐在那块李芸常打坐的平滑大石上。
依旧是月白长袍,银髮垂肩,冰肌玉骨。
武当山的一老一少,垂手恭立在下首,態度谦卑,如同面对师长。
玄璣道人则站在凌清玄身侧稍后的位置。
竹观鱼走近,躬身行礼:“弟子竹观鱼,拜见师祖,拜见玄璣师叔。”又向武当二人点头致意。
凌清玄的目光落在竹观鱼身上,很平淡,却让竹观鱼感觉仿佛里外都被看透了一般。
那目光在他体內那已臻小成的凝冰劲上微微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隨即恢復平静。
“嗯。”凌清玄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清越,不带丝毫烟火气,“这位是武当山的清虚道长,这位是他的徒孙,林晚晴。”
竹观鱼再次向清虚道长老和林晚晴行礼。
清虚道长连忙还礼,连称“不敢”,林晚晴也微微屈身,好奇地打量著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归真门弟子。
凌清玄对清虚道长温和道:“清虚道友,方才所说之事,我已知晓,归真门,会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