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校长室的真相
    窥镜分发后的几天，卡伦的內心並未真正平静。奇洛教授那扭曲的灵魂状態，伏地魔那粘稠恶毒的寄生魔力，总是能感觉到。在走廊偶遇时，即使隔著一段距离，他也能清晰地看到那紫色围幣下散发出的、令人极度不適的暗红与灰白交织的魔力场，让他的眼睛都有点不適。
    他知道，仅仅依靠鹰巢的防护、徽章的缓衝、窥镜的预警和伙伴们的特训，还远远不够。他不確定邓布利多到底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在现如今的情况下他布下了怎样的局？还会和原著一样吗？
    而自己和室友们，是否会在他的布置內呢？
    被动等待不是卡伦的风格。他需要信息，需要来自邓布利多的信息。深思熟虑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一天下午，魔咒课结束。卡伦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到其他同学都走出教室后，快步走到讲台前。弗立维教授正在整理教案，看到卡伦，露出慈祥的笑容：“哦，卡伦，有什么事吗？刚才的漂浮咒组合练习完成得非常出色！”
    “谢谢教授。”卡伦微微躬身，然后压低声音，语气郑重，“教授，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儘快面见邓布利多校长。请问您能帮我转达这个请求吗？或者告诉我如何能直接联繫校长？”
    弗立维教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卡伦话语中的分量和严肃。小个子教授仔细打量著卡伦，灰蓝色的眼睛里带著关切：“非常重要的事？卡伦，能告诉我大概是什么性质吗？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关於学业上的重大发现？”他更倾向於后者。
    “教授，”卡伦斟酌著措辞，“它-涉及到城堡的安全，以及某位教授的状態。非常复杂，我认为只有直接向校长匯报才合適。请您相信我，这绝非小事。”他的眼神坦然而坚定，带著不容置疑的认真。
    弗立维教授看著卡伦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钟。他对这个天赋异稟又沉稳早熟的学生有著很深的信任。最终，他点了点头：“好吧，卡伦。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会立刻用守护神传信给阿不思。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谢谢您，教授。但我想单独和校长谈谈可能更合適。”卡伦婉拒了。
    “我明白了。”弗立维教授不再多问，他抽出魔杖，低声念道：“呼神护卫！”一只小巧玲瓏、闪烁著银蓝色光芒的蜂鸟守护神应声而出，绕著弗立维教授欢快地飞舞。“请转告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卡伦·霍索恩有极其重要且紧急的事情需当面稟报，请求儘快安排会面。”
    银色蜂鸟点了点头，化作一道流光，瞬间穿过教室的墙壁消失了。
    “去吧，卡伦。直接去校长室。这两天的口令我想想，阿不思最近似乎很喜欢马卡龙，你试试这个。”弗立维教授叮瞩道，
    “谢谢您，弗立维教授！”卡伦由衷地道谢，转身快步离开了教室。
    八楼，校长办公室入口。一只丑陋的石头怪兽蹲守在旋转楼梯前。卡伦深吸一口气，清晰地念出口令：“马卡龙。”
    石头怪兽发出低沉的隆隆声，敏捷地跳到一边，它身后的墙壁裂开，露出缓缓上升的旋转楼梯。卡伦踏上楼梯，隨著它旋转上升，最终停在一扇闪闪发亮的櫟木门前。
    卡伦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的声音从门內传来。
    卡伦推门而入。邓布利多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半月形的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樑上，蓝色的眼晴透过镜片，闪烁著温和而锐利的光芒。他面前放著几份文件，但显然，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卡伦身上。
    “下午好，卡伦。”邓布利多微笑著，指了指桌前的扶手椅，“要来一杯蜂蜜茶吗？或者尝尝新到的滋滋蜜蜂？我这里还有一些佩雷纳尔才寄来的马卡龙，坐吧，弗立维教授的信使告诉我，
    你有重要的事情。”
    “下午好，校长先生。谢谢，不用了，佩雷纳尔也给我寄了一些。”卡伦依言坐下。
    “那么，”邓布利多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和却仿佛能穿透人心，“是什么样重要的事情，让你如此郑重地来见我？是关於你在尼可和卡斯托那里令人惊嘆的暑假学习成果？还是別的什么困扰著你？”
    卡伦没有迁回，他选择开门见山，直击核心。
    “校长先生，”卡伦的声音清晰而稳定，灰蓝色的眼晴直视著邓布利多，“我来，是因为奇洛教授。”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但镜片后的蓝眸似乎更加深邃了，像蕴藏著风暴的平静海面。“奎里纳斯？他怎么了？是教学上的问题吗？我听说他的风格比较独特。”
    “不仅仅是教学风格的问题，校长。”卡伦的语气加重，“是关於他本人或者说，寄生在他身上的东西。”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卡伦，鼓励他说下去。房间里只有那些银器旋转时发出的细微喻喻声，以及墙上某幅肖像画轻微的鼾声。
    卡伦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点明自己的天赋，反正邓布利多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了“校长，您知道的，我·-拥有一种特殊的天赋。尼可他们称之为『真实之眼”。它让我能看到魔力流动的本质状態。”
    邓布利多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依旧保持著倾听的姿態。福克斯在棲枝上轻轻抖了抖羽毛。
    “我能看到奇洛教授自身的魔力。”卡伦继续描述，儘量用客观的视觉语言，“那是一种极其衰弱、混乱、呈现病態灰白色的魔力流。它被严重压制、束缚，几乎奄奄一息。这与他表现出的紧张虚弱是吻合的。”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凝重：“但缠绕其上，深入骨髓，甚至·取代了他部分魔力核心的，是另一股力量。一股极其强大、扭曲、充满暴戾、贪婪和非人冰冷意志的暗红色魔力流。它如同最恶毒的寄生虫，牢牢吸附在奇洛的灵魂和魔力本源上，不断地汲取、吞噬、压制著他。两者的魔力界限分明，却又因为这种强制的寄生捆绑而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纠缠状態。”
    卡伦清晰地吐出最后的判断：“奇洛教授，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他被一个极其强大、邪恶且充满恶意的黑暗存在寄生了。”
    办公室內一片寂静。那些旋转的银器似乎也慢了下来。墙上的肖像画们彻底停止了装睡，纷纷睁大眼睛，屏息凝神地听著。福克斯发出了一声极其轻柔、如同嘆息般的鸣叫。
    邓布利多沉默著。他没有表现出惊讶，没有质疑，甚至没有追问卡伦“真实之眼”的细节。他那双湛蓝的眼睛凝视著卡伦，仿佛在透过他年轻的脸庞，审视著他话语中每一个字的重量和背后蕴含的真相。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邓布利多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重：
    “出色的洞察力，你的天赋確实令人惊嘆，卡伦。”他轻轻嘆息一声，“也令人心痛的確证“那么，”卡伦追问道，语气带著迫切，“那个寄生体的目標是什么？校长先生，暑假里，尼可·勒梅老师和卡斯托教授都曾隱晦地提醒我，新学年会有危险降临霍格沃茨。结合奇洛或者说他体內那个存在的状態一一它极度虚弱，急需强大的魔力或生命力来维持甚至恢復。”卡伦开始引导关键信息，“而且，尼可老师曾提到，他有一件极其重要的物品，之前存放在英国古灵阁的金库深处。就在不久前，古灵阁发生了那场震惊魔法界的闯入事件！虽然闯入者似乎並未得手，但这显然不是巧合。”
    卡伦的目光紧盯著邓布利多：“现在，那个寄生体出现在了霍格沃茨，而且状態如此契合它对强大魔力源的渴求·我推测，那件尼可老师说的物品，很可能已经被转移到了霍格沃茨？而它·就是那个寄生体此行的目標？”实际上熟知剧情的卡伦早已知晓一切，但是依然要搞出这种推理来应对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似乎在权衡。最终，他缓缓地、
    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你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卡伦，总是让我感到惊嘆。”他直视著卡伦的眼晴，“是的。你的推测，绝大部分都是正確的。奎里纳斯·奇洛，不幸成为了一个我们都不愿提起名字的、邪恶残魂的宿主，你看了不少书应该知道，我指的就是伏地魔。而那件物品”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名字：“魔法石，尼可的代表作，確实，如你所推测，在古灵阁事件后，已被秘密转移到了霍格沃茨，由我亲自保管。它蕴含的庞大生命力和近乎无限的魔力，对於一个虚弱但渴求力量、追求永生的黑暗存在而言，是难以抗拒的终极诱惑。”
    “那么，校长，您既然知道，为何还允许他留在霍格沃茨？留在学生们中间？这太危险了！”卡伦的这个问题，也是他自己的疑惑，是为了確定伏地魔的状態才故意放奇洛进入霍格沃茨的吗？可是邓布利多就不怕失控吗？
    “危险无处不在，卡伦。”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將他拒之门外，並不能消除危险，只会让那残魂去寻找下一个更隱蔽、更不可控的宿主，或者在暗处策划更疯狂的行动。让他留在这里，在可控的范围內，在我们的注视之下，反而能最大限度地掌握他的动向，限制他的行动，
    並最终·解决这个隱患。”他的目光扫过墙上那些凝神倾听的校长肖像，“城堡的防护比你想像的要强大得多。而保护学生，是我，以及所有霍格沃茨教职工最首要、最核心的责任。”
    他看著卡伦，眼神变得极其严肃，带著不容置疑的告诫：“卡伦，正因为如此，我需要你，郑重地承诺我一件事。”
    卡伦坐直身体：“您说，校长。”
    “置身事外。”邓布利多的语气斩钉截铁，“专注你的学业，保护你自己，以及你身边亲近的朋友。不要试图去探究，不要去跟踪，更不要试图去对抗奇洛或者他体內的东西。那不是你现在能参与的战斗。那残魂的力量，即使极度虚弱，也远非一个二年级学生可以想像。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卡伦沉默了。他理解邓布利多的苦心，理解他的布局和承担的责任。但这种明明知道有危险，
    但只能被动等待的感觉並不好受。他渴望能做更多，能更直接地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然而，理智告诉他，邓布利多的警告是对的。面对伏地魔，即使是残魂，现在的他，力量確实太过渺小。贸然行动，不仅自己会送命，更可能连累室友们。
    他抬起头，迎上邓布利多深邃的目光，缓缓地、郑重地点头：“我明白，校长先生。我向您保证，我会专注於学业，保护自已和朋友。不会主动去探查奇洛教授。我会保持警惕，但置身事外。”
    “很好。”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欣慰，他走回办公桌后，“我相信你的承诺，卡伦。
    你有著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责任感。记住你今天的话。现在，”他语气缓和下来，“回去享受你的下午时光吧。魁地奇训练？或者鹰巢的研究？那听起来更符合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了任何异常，或者感受到了无法理解的威胁，隨时可以通过福波斯或者直接来找我，或者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不要犹豫。”
    “谢谢您，校长先生。”卡伦站起身，微微鞠躬。他得到了確认，也得到了警告和承诺。虽然无奈，但这是目前最明智的选择。
    “哦，对了，”在卡伦转身离开时，邓布利多像是想起了什么，微笑道，“替我向尼可和卡斯托问好。並转告卡斯托，他选了一个非常出色的继承人。”
    卡伦脚步一顿，点了点头：“我会的，校长。”他拉开门，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旋转楼梯带著他缓缓下降。
    门在身后关上。卡伦站在石头怪兽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校长室的谈话信息量巨大，让他感到一阵疲惫，但內心也清晰了许多，靠人不如靠己。
    他迈开脚步，身影消失在城堡的走廊深处。办公室內，邓布利多看著关上的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目光投向窗外，变得无比深远。墙上的肖像画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福克斯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火焰般的尾羽轻轻扫过棲枝。无形的棋盘上，棋子已悄然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