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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舞台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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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舞台就绪
    阿瑟一句技术狂人式的宣言发出后,这场跨越爱尔兰海的“远程协作武装锻造”行动便被正式点燃。
    三一学院那间原本庄重且有学术气息的地下实验室,即刻变为一个紧张与创造激情交织的临时“战地工坊”。
    林介与朱利安这两位平日习惯与古老文字和抽象概念打交道的学者,也在阿瑟暴风骤雨般的远程指令驱使下被迫捲起袖子客串起“工匠学徒”。
    水晶球中阿瑟的咆哮声因信號断续而失真,但其中技术偏执狂的怒火仍然清晰。
    他模糊的脸快要贴到影像拾取器上,似乎想通过脆弱的以太信號亲手掐死朱利安这个“愚蠢的门外汉”。
    朱利安这位在欧洲学术界备受尊敬的馆长,此刻像个做错事挨训的小学生,满脸通红地举著自己千辛万苦才“借”来的高级音叉显得手足无措。
    朱利安痛苦地申辩著:“我发誓阿瑟!这已经是我能从那帮视乐器为生命的音乐家手里和平”拿到的最好东西了!医学院那帮傢伙一个个像看守贞操的修女一样把他们的宝贝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阿瑟在水晶另一端挥舞著他手中巨大的扳手,出著各种瀆神与无政府主义色彩的“餿主意”:“那就去偷去抢!去用你的舌头去欺骗!去告诉他们你需要那东西来做一场关於用音波共振疗法治癒霍乱”的伟大医学实验!”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二十分钟之內我必须看到一支真正的合格的能被用作灵性频率振盪核心”的a440標准音叉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们的音乐会”就可以提前宣告结束了!”
    朱利安哀嘆一声扔下手中的“艺术品”,如同打了败仗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地再次衝出了实验室。
    另一边林介所负责的则是更加精细也更考验动手能力的“材料处理”工作。
    阿瑟的声音转向林介,虽然不耐烦但语气中却多了丝对“同类”的专业严肃:“林!听著!我现在要教你一种只有在i.a.r.c.內部极少数顶尖工匠才掌握的最基础冷锻抽丝”技巧!”
    “无氧铜导线的导电性在物理层面虽然已接近完美,但在灵性传导”的层面它依旧太过於粗糙了!我们需要將它的灵性阻尼”降到最低!”
    “现在找到实验室里最平整也最坚硬的岗岩实验台,然后用酒精灯將那捲铜线的末端加热到呈现出深红色。”
    “记住温度不能再高了!否则你就会破坏它內部的金属分子结构!”
    林介立刻照做,他以惊人专注与沉稳控制著酒精灯的火焰。
    阿瑟的声音精准如节拍器:“很好!现在!用那把最小也是最重的铁锤以稳定的频率开始捶打那段被烧红的铜线末端!”
    “每一次敲击你的力量都必须完全一致!你要想像你不是在砸它而是在用震动將它內部混乱不纯的灵性杂质”一点点地震出来!”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金属质感敲击声在偌大的地下实验室里迴荡起来。
    林介完全沉浸在这种需要精神与肉体高度统一的奇妙“锻造”体验中,他感觉自己手中的铁锤不再是冰冷的工具而变成了他意志的延伸。
    不知过了多久当朱利安终於气喘吁吁地举著一支闪烁朴素银灰色光芒的简约医用音叉重新衝进实验室时,林介面前那捲粗糙的铜线已被他成功处理出了一小段。
    这段导体约有三英尺长,闪烁著红宝石般的深邃光泽,显得细长而坚韧。
    水晶另一端阿瑟看著林介的“作品”,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讚许:“完美————林我必须承认你这傢伙天生就是个干我们这行的料。”
    在核心的“振盪器”与“传导体”都准备就绪之后,接下来的工作便进入了最关键也最考验林介“设计”与阿瑟“指导”能力的组装环节。
    “现在將那枚夜鶯残片”用一小滴从橡胶树里提取的未经硫化生橡胶”原液,粘贴在音叉u形结构最顶端的正中央位置!那里是整个振盪结构灵性能量最集中的奇点!”
    “接著將你处理好的那段铜线一端,以顺时针蛇类盘绕的姿態紧密缠绕在音叉的握柄之上!至少要缠绕七圈!七在赫尔墨斯教派的数字命理学中代表和谐”与共鸣”!”
    “而另一端则连接到由三节伏打电堆”串联而成的简易能量源正极上,记住负极必须暂时悬空!它將是唯一的开关!”
    在阿瑟那夹杂著神秘学与基础物理学的令人头昏脑胀的远程指导下,一个造型简陋甚至有些滑稽的弗兰肯斯坦式拼凑美感装置,终於在林介和朱利安沾满油污与汗水的手中诞生了。
    它由一支医用音叉、一小段红铜线、三节用盐水浸泡过的锌铜片构成的简易电池,以及那枚闪烁银光的残片共同组成。
    它看起来不像一件能与诅咒武装相抗衡的怪诞武器,更像某个疯狂的中学生在他家地下室胡乱捣鼓出的科学发明。
    朱利安看著眼前这个充满不確定性的“杰作”,用怀疑的语气轻声问道:”
    它————它真的能行吗?”
    水晶另一端阿瑟的声音也罕见地带上不確定性:“理论上当它的负极与水晶残片形成一个完整的灵性闭环”时,来自於电池的微弱生物电流將会被特製铜线无损耗地导入音叉。”
    “音叉的震动將会被残片增幅至少一千倍,並被其內部蕴含的墓穴夜鶯声之法则”进行一次覆写。”
    “最终它会释放出一道高频声波。”
    阿瑟的话锋一转:“但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我的理论推演之上,毕竟我本人並不在现场。”
    “都柏林潮湿的空气湿度、你们不甚专业的手工工艺、三一学院地下实验室若有若无的地磁干”————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变量都可能导致这场我们精心准备的手术失败。”
    也就在林介与朱利安正在三一学院地下进行锻造实验时,远在都柏林南郊那座瀰漫衰败与死亡气息的奥康纳庄园,也同样上演著一场无声却惊心动魄的狩猎。
    威廉在执行著林介交予他的任务。
    他首先以强硬姿態將濒临崩溃的凯文以及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两人全部“请”进了庄园主楼那间最易於防守的一楼巨大藏酒室里。
    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並且墙壁由厚重岗岩砌成,可以抵挡外界的物理衝击。
    然后他便独自一人开始对这座占地超过十英亩的庄园进行地毯式的逐一排查。
    他的排查方式极其特別,不是单纯用肉眼去寻找可能导致“意外”的物理隱患,而是將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拥有洞悉能量本质的【祖鲁之视】上。
    在他的视野里整座庄园就是一幅由无数明暗“灵性轨跡”构筑而成的巨大能量地图,而他要做的就是从这幅复杂的地图中找出那些散发著不祥恶意与杀机的红点。
    他看到二楼走廊上悬掛巨大水晶吊灯的锈蚀铁链,其內部的“结构韧性”正在被一股来自凯文自身绝望情绪的能量腐蚀削弱。
    他一言不发直接找来梯子爬了上去,用一根从马车上拆下的备用缆绳將那盏隨时可能坠落的吊灯重新加固捆死。
    他看到通往地下室的橡木楼梯,其中第三级台阶背面那个本就存在的微小虫蛀洞,正在被一股来自“诅咒”本身的恶意灵性能量以非自然的速度迅速扩大腐化。
    他直接从旁边的武器库找来一把巨大铁锤以及几块厚实木板,用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將那段危险的楼梯钉死封住。
    他就像一个高效的“拆弹专家”,用他能预见危险的眼睛分夺秒地拆除著一颗又一颗即將引爆名的意外炸弹。
    可就在他即將完成对整栋主建筑的排查,准备前往外面那片更加危险的荒芜庭院时,他的身影猛地在一个位於西翼的僕人专用杂物间门口停了下来。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祖鲁之视】。
    在他的视野里一股微弱却带有欺骗与谎言的活人“情绪回声”,正从那扇紧闭且积满灰尘的木门后面渗透出来。
    有人藏在里面。
    而且这个人已经藏在这里很久了。
    威廉轻轻放下肩上的步枪,他无声地从腰间枪套里拔出那把柯尔特手枪。
    然后他猛地一脚踹开了早已腐朽的木门!
    门后那间堆满清洁用具的狭小黑暗杂物间里,一个蜷缩在角落穿著僕人服装的瘦小身影,在看到威廉闯入的身影时发出了一声压抑许久的恐惧尖叫。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长著雀斑的年轻少年。
    就在这个少年因恐惧而下意识想要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时,威廉快如闪电的动作已经后发而至!
    他一把掐住少年的手腕將其死死按在了墙壁之上!
    “噹啷”一声,一件闪烁银光的小巧不祥之物从少年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把造型古老的螺旋形开瓶器,用来开启陈年酒瓶。
    而在那开瓶器的尖端正闪烁著一点蛇信般的淬毒绿色幽光。
    威廉看著眼前因计划败露而嚇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的年轻“刺客”,又看了看地上那把本应成为终结奥康纳家族最后血脉“完美意外”的凶器。
    他的脸上露出嘲讽。
    “抓住你了,小老鼠。”
    舞台已经准备就绪。
    隱藏在幕后的演员也终在开演前被一一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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