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国家书评人协会奖
第187章 国家书评人协会奖
“什么?过年不回来了?”
时值中午,此刻的晴园里,原本正在吃饭的刘培文著手里的电话,忽然觉得刚买的肉饼都不香了。
“嗯,这边临时有个大型双边活动,部门要做配合工作,我们都忙疯了,天天加班,
过年回不去了。”
纽约现在是深夜,电话里,何晴的声音有几分疲惫和歉意。
“喉!都忙,忙!忙点好啊———“”
刘培文觉得自己过得像个留守青年。
“你別著急嘛,反正我6月份就调回国內了,到时候,我好好陪你。”电话那端的何晴娇声软语。
刘培文这才觉得有点希望。
俩人在电话里倾诉了半天思念之情,刘培文才把电话掛断。
掛断了电话,刘培文把食之无味的肉饼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大杯凉白开,
脑海里盘算了半天,给乔治打了个电话。
“刘!我的朋友!听到你的声音我很高兴!”乔治的声音洪亮,显然还没有睡觉。
“乔治,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主要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不不不,完全不打扰,你可是我的关键先生啊!”乔治笑著说,“你的《马语者》
1985年全年销售了六十多万册,目前已经累计销售超过110万册了,这样的销量非常惊人,坦率地说,我因为你获得了一大笔奖金!”
“这是你应得的。”刘培文说道,“《情人》和《爱乐之城》的销量如何?”
“这就是我把你称之为关键先生的原因,刘!”乔治哈哈大笑,“我们在宣传《情人》的时候把它宣传为你的禁忌之恋全新作品,所以虽然跟马语者內核完全不同,但是凭藉《马语者》常驻畅销榜的名声和《情人》非常优秀的作品质量,这部小说第一年就售出了三十五万册。当然,对情人来说,这个销量不是最关键的——“”
“什么意思?”
“米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的评委们现在对情人非常感兴趣,蓝登也在积极运作”乔治介绍说,“你將有极大可能在今年一一我是说1986年,我知道你们通常会按照农历来计算年份一一在今年获得米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
这对於刘培文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在他表达完自己的惊讶之后,乔治笑著说道,“这件事儿还没有定论,请你一定保守秘密,你懂的。”
说罢,他才谈起了《爱乐之城》。
“坦率的讲,爱乐之城的销售成绩相比《马语者》和《情人》要逊色一些,毕竟这样的好莱坞励志故事在米国是家常便饭,今年一开始的那段时间,这本书卖得很不错,甚至比《情人》还好,但是我们很快注意到它的读者比较单一,大多是大都市的女性,所以后续的销售潜力並不算很好,今年一共只卖了15万册。
“当然,说句很不尊重別人的话,即便是这样的成绩,可能很多作者一生都不会拥有。”乔治笑著说,“况且我听说这部小说的音乐剧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有希望在上半年正式上演,具体情况或许你可以问一下桑德海姆。”
“对了,”乔治最后说道,“我们计划今年將你的作品推广到多个英语国家,加麻大、澳洲、不列顛·-你的小说都將会摆上书架,放在书店的显著位置!等著吧,你辉煌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掛断了电话,刘培文默默地盘算起来。
算了算与何晴回来时跟自己说的销量,如今仅在米国的三本书,自己就又收入了79万米刀的稿酬。如果算上这一年来泥轰、香江加印的稿酬,则足足有差不多85万米刀,这其中泥轰的销量占据了相当比例。
想了想自己这一年,为中华文学基金会捐出百万人民幣,投资镇北堡的时候,除了支付了百万港幣给邵氏,还另外又拿出了二十万人民幣作为影视城的启动资金,换算下来一共出去五十多万米刀。如今一合计,存款居然还又增长了。
与桑德海姆的电话要简短得多,桑德海姆倒是对於这部音乐剧信心十足,不过距离登陆百老匯还有相当漫长的过程。
不过聊天最后,他倒是提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刘,我要感谢你!你当初委託我帮忙照顾的那个coco,她让我的工作轻鬆了很多。”
1984年的圣诞节,刘培文给可可送了一个锦囊,让她过不下去的时候再打开。
不过可可显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回去就拆开了。里面是桑德海姆的名片与可以提供的职位,看到高达三万米刀的年薪,可可果断去了桑德海姆魔下做艺人管理工作。
第三个国际长途打完,刘培文开始收拾行囊。
此时已经是1月的尾声,刘培文本以为今年会在燕京跟何晴家一起过年,如今计划有变,那就不如回老家呆上一段时日。
就这样,给何华一家、张川彩一家提前拜过年,又把自己原先准备过年的一些物事送给一眾朋友,刘培文轻装简行,一个人坐上了回乡的列车。
一路顛簸,到了从陈州到水寨的路上,忽然下起了大雪,中巴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开得慢如龟爬。强撑著到了一个上坡,车子说什么也上不去了,於是全车的人下来帮忙,司机找来一些木条扎在轮胎上,眾人则是在后面帮忙推车。
总算过了这个坡,所有人才精疲力尽地上了车。
如是这般,等到了水寨,已经是半夜时分。
从汽车站下来,看看手上的表,刘培文决定还是不去打扰舅舅一家了。
汽车站距离父亲留下的老房子並不算远,他打算今天晚上去那边对付一晚上。
自从前两年房子归还回来之后,刘培文给张竹留下了一千块钱,让舅舅帮忙把老房子收拾一番,后来舅舅找人重新做了粉刷,添置了两张床,又弄了一套新家具在里面,不过刘培文只去看过一次,就再也没去过。
打开包翻找了半天,总算钥匙还在。
在风雪中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老房子处,刘培文开门进了屋。
从包里翻出打火机照亮,好岁把电闸推了上去清冷的小院別无一物,刘培文径直开锁去了屋里。
久无人住的屋里,张口能哈出白气,与户外没什么区別。刘培文从柜子掏出崭新的被褥铺盖,把床铺好,自己只把外衣脱掉,钻进了被窝,直到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才在被窝里把衣服一件件脱下,照例塞进两床被子的夹层里。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冬日的阳光洒在眼上的时候,刘培文才终於醒了。
光速套上衣服,刘培文把铺盖捲起,出门去了张竹家。
中午妙子出门走亲戚去了,家里只有张竹在家,看到刘培文来,他喜出望外。
“走,今天你妙子不在,咱俩出去吃去。”
俩人去了离家不远的小饭馆,张竹要了一个大碗烩麵,两个炒菜。
“舅,咱俩人,就点一个大碗?”刘培文提醒道“有道理。”张竹点点头,扭头朝里面喊,“老板,给俺俩换个小碗的。”
“好嘞!”
就在刘培文心生疑惑的时候,一个帮厨的伙计抱著一个满满热汤和面片的铝盆去了邻桌,还摆下了几个空碗。
“你看了吗?”张竹指指,“那个是大碗。一般一碗够两三个人吃。不过你在城里呆惯了,饭量小,咱俩一个小碗也就够了。”
炒菜很快端上来,还有“小碗”的烩麵一一分明是一个大汤碗。
俩人吃著麵条,就著炒菜聊起了家常。
谈起张伟,张竹依旧是满脸愁容。
“去了味精厂不好好干活,天天著工会里搞文艺团,还说他要当文艺团的演员,
我看他啊,有点魔愜了。”
刘培文想了想,开口道:“舅,我秋天的时候在寧省跟人弄了个影视城,要不然让张伟过去干群头吧。”
“啥东西?硬石城?卖石头的吗?”
刘培文仔细解释了一遍,张竹明白之后连连摆手。
“这小子从小就偷奸耍滑,懒得要命,你让他去干啥?不怕他坏了你的事儿?”
“不让他管事儿!他不是想当演员吗?我肯定不会托关係让他直接去人家拍电影的剧组,他没那个水平,但是他但凡学过一两天,当个群头总行的,一个月给他开上几十块钱,让他去领著群演拍戏,慢慢在影视城磨著,能混出头更好,混不出来,也饿不死。”
听到刘培文解释,在明白了群头实际上就是组织一些閒散人员为电影充当“人肉背景板”之后,张竹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想到寧省千里迢迢,他犹然不放心。
刘培文自然是打满包票,“等过了年,我带他去,那地方肯定要吃苦,他要是吃不了苦,自然也就回来了。”
张竹想想是这么个理,这才点头答应。
事情谈到这个程度,张竹乾脆下午请了假,带著刘培文去味精厂里寻张伟。
张伟嘛,不愧是张伟。
俩人找到张伟的时候,他正在跟车间主任吵架,
“张伟你闭嘴!”张竹老远看见赶忙走了过去,先给车间主任道歉,“我是他爹,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
车间主任看到张竹一副卑微的样子,也没了脾气,只选下一句“看好你儿子。”快快离开了。
刘培文凑过去拐了拐一脸不服气的张伟,“你干啥了?”
“明明他说的有毛病,非说我脑子有病,气死我了!”张伟说道,“我们今天搞检修,来了之后发现少拿了一个活扳手,主任就让我去拿。”
“你没去?”
“我哪敢不去?我肯定去了啊!当时他跟我说,拿一把活扳手,如果看到有平口螺丝刀,就拿两把。”
“然后呢?”
“然后我拿著两把活扳手回来啦。他就说我跟他作对!明明是他没说清楚!”
刘培文脸都红了,半天吐出一句:“数学学得不错。”
就这逻辑能力,在前世高低得是个穿格子衫的程式设计师。
张竹则是一脸嗨气,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跟人隔路。
刘培文搭著张伟的肩膀,把他的计划跟张伟娓娓道来,张伟原本忿忿不平的脸上瞬间兴奋起来。
“哥!你是我亲哥!”他兴奋地大呼小叫,还想捧著刘培文的脸啃上一口,所幸被张竹劈头打断。
仁人去了厂长办公室,敲门进去,李怀青正在翻材料。
看到张竹,他明显是认识的。
“张队长!怎么有空来指导工作啊?”他满脸堆笑,站起身来,看到张竹身后聋拉著脑袋的张伟和一旁的刘培文,一时间呆愣住了。
“你是,刘培文?”
刘培文点点头,“亏得李厂长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当然记得!没想到你跟张队长还有亲戚。”李怀青笑著说,“你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说,当年我住了文曲星家的房子,交了大大的好运!”
几人聊了几句,张竹说明了来意。
李怀青大手一挥,“停薪留职吧,毕竟是单位宝贵的名额,丟了浪费,大侄子你去闯闯也好,闯出名堂来,可別忘了家乡父老啊!”
说定了张伟的事情,仁人回了家,张竹说什么也要多留培文一晚,只说明天找个下乡的挎斗摩托捎他回去。
晚点时间,挎著篮子回到家的妙子王超英听说刘培文把儿子工作的事儿揽了过去,原本有些担忧,可看著张伟一脸的兴高采烈,也放下心来,张罗著做了一大桌子菜。
第二天,当刘培文坐著警用挎斗拉风地回到大刘庄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