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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京城第一兔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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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京城第一兔儿爷
    元旦这天,刘培文中午去了何华家吃饭,晚上则是跑去了石铁生家,却没想到於华也在。
    “老师!”於华屁顛屁顛地凑过来,“我给《霸王別姬》写的评论,你看了没有?”
    刘培文摇摇头。
    於华立刻献宝似的把手里的燕京日报递了过去。
    “《霸王別姬》:追求自我认同的人性悲歌。”刘培文读完题目,看著一旁一脸希冀的於华,继续读了下去。
    【刘培文的小说《霸王別姬》在上市后引发了巨大的討论,笔者看到,有评论认为,
    这部小说的很多內容是对过去国家发展的抹黑,而对於同性恋群体的描述更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笔者在这里不由得要问一句:能发出这样评论的作者,想必是盲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认真读过小说原文!
    我们先来看这位评论家的第一个观点·
    总体来说:如果单纯的挑剔情节,站在卫道士的道德高地上品头论足,实际上对作品的分析毫无意义。
    在笔者看来,《霸王別姬》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矛盾和追求自由的渴望。程蝶衣和段小楼的关係充满了爱恨情仇,並非简单的同性爱恋,他们在传统的束缚下挣扎,同时也在追求自我认同和自由的道路上不断迷失。小说中这种对自由的追求和对传统束缚的反叛,
    是能够引起读者们广泛共鸣的原因。
    这样的优秀小说,如果非要抓住所谓道德標兵的准则上纲上线,无疑是荒诞的,而敢於这样对待一部优秀作品的评论者,才是大家真正应该批评的对象。
    奉劝这些批评者们:歷史和人民终將告诉你,小丑就是你自己。
    刘培文看著於华洋洋洒洒数千言的评论文章,把此前一位评论家的批评言论一条条逐一批驳,可以说观点明晰,结论准確。
    “骂得真不错!”刘培文夸讚道。
    “那肯定!”於华得意起来,“这些人就是看老师你的作品出了名眼红!我最看不得这种小人!”
    “你怎么也站到道德高地上去了?”石铁生则是在一旁笑道:“明明稿费也不少吧?”
    於华嘿嘿一笑,“你別说,这写评论比写小说容易多了!同样是稿费,骂人就能拿钱,別人要是骂回来,你还能出名!怪不得总有这么多文学评论家,明明自已没什么作品,还能混得风生水起!”
    “怎么,你想转行?”刘培文调侃道,“你要是写评论,李拓可是要多个对手。”
    於华摇摇头,“我还是想写长篇,不过偶尔写点评论赚点饭钱倒是不错。”
    刘培文点点头,恰饭嘛,不寒。
    几人聊著天,石嵐过来几次催促,才终於坐到了餐桌前。
    今天刘培文拿来了一条大马哈鱼,足有七八斤,石父燉了一半,又加了豆腐、白菜,
    烩成一锅白嫩鲜滑的豆腐鱼汤,在鱼汤上面了一锅米饭,可以用鱼汤泡饭吃。
    石铁生身体不好,平日里吃得清淡,今天吃鱼汤,正好可以过过癮。
    刘培文吃著吃著,忽然发现石铁生身上这毛衣不对劲。
    “你这毛衣哪买的?款式没见过!”
    “西米给寄来的。”石铁生满脸幸福。
    “怎么样?你俩有什么进展?”刘培文一脸姨母笑。
    石铁生一时语塞。
    “別提了!我哥成天给我嫂子写信,俩人今天谈文学,明天谈诗歌,就是不谈恋爱!
    可急死我了!”
    石嵐日常看著石铁生的操作,急得牙根痒痒。
    好傢伙,连亲哥的信也偷看,是个角色。
    “我总觉得缺少一个契机—再等等吧。”石铁生说得支支吾吾。
    “说起来,刘老师你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啊?”於华眼睛一转,把话题引到刘培文身上。
    刘培文直接回,“你有对象吗你就打听我?就算我跟何晴明天就结婚,你又能怎么样?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狗亲眼目睹是吧?”
    “单身————·狗?”於华只觉得两眼一黑。
    石嵐却是拍手称快,“这个称呼贴切啊!单身的人就像一条狗,孤单且没有人权。”
    “你就不单身?还在这里叫好!”於华气苦。
    “我还上学呢!”石嵐理直气壮,“你工作多少年了?”
    於华无语,乾脆化悲愤为食慾,低头猛吃鱼汤泡饭。
    元旦之后,鲁院的工作愈发稀少,由於明年是原先的长期培训班復学,所以招生的工作是没有的,再加上他们的课程基本不需要刘培文的参与,可以说直接给刘培文放了大假。
    鲁院里,唯一的区別就是李庆全正式退休了,如今的院长已经变成了唐音。
    这两天,刘培文跟黄成民一起去看了地下室的修建情况,如今一切已经完工,所有的文玩也都封装好放到了地下室,目前帽儿胡同的书房里,只剩下数量眾多的读者来信。
    本来刘培文已经陆陆续续整理了不少,结果《霸王別姬》发行量爆炸,不过半个月时间他就收到了上千封读者来信,人都麻了。
    拆信、阅读、挑著回信,光这个工作就忙活了好几天。
    这天,刘培文实在是觉得疲累不堪,终於下定决心换换脑子,再次拿起了吉他。
    经歷了一两个月的自学生涯,刘培文发现自己进度缓慢不说,教材上说的很多东西缺乏细节,总觉得似是而非。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刘培文放弃了自学成才,乾脆决定:找老师!
    开上车,他直奔百深处16號。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虽然他並没有去过百录音棚,但门口录音、教学的招牌也是看到了无数次。
    推门进去,录音棚里並没有刘培文想像的忙碌,这个录音棚的面积不小,外面歪歪斜斜摆著几张桌椅,往里走是一间大录音室,一侧是控制室。
    刘培文进去的时候,大录音室里有个十几岁的短髮青年正在后排面无表情地听著节奏器打鼓。
    刘培文探头望去,他根本不理踩,等到刘培文绕去控制室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人又绕回他面前时,他才终於停下动作。
    一时间安静下来,录音室里只有节奏器在响。
    俩人对视半天,刘培文看少年不说话,张口问道:“您好,我来学吉他,从哪报名?”
    少年放下鼓槌,站起身四处打望,发现没人,才开口道,“老张可能上厕所了,等会儿吧。”
    说罢,也不管刘培文什么想法,他又回去打鼓,
    鼓声的节奏有点乱,刘培文觉得有点闹心。
    所幸“老张”很快回来了。
    “您好!我是张晓伟。”
    俩人握握手,刘培文表明了来意。
    “学吉他没问题,可以教您,您有吉他吗?”
    “有。”
    “不买吉他的话,报名费一百,十节课,包教会。”
    “一百块钱?”刘培文咋舌,“不便宜啊。”
    张晓伟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看你也是年轻人,玩这个都是想玩摇滚,组乐队,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就哥们儿这关係,学费真不贵!”
    “行。”刘培文懒得讲价,交钱了事。
    著十张大团结,张晓伟態度终於好了点。
    “登记一下吧!我这里学乐器的不多,那小伙子就是一个。”张晓伟朝录音室里打著鼓的少年努努嘴。
    刘培文填了表递过去。张晓伟接过扫了一眼。
    “刘培文?”张晓伟眯著眼睛,觉得似乎这名字在哪听过。
    鼓声忽然停了。
    “这条胡同34號有个刘培文,大作家!不过我没见过。跟你重名。”张晓伟隨口说道。
    “就是我。”
    “你?”张晓伟打量了一眼刘培文。忽然笑了,“別逗了哥们儿!人是大作家啊!听说他朋友都是汪增其、王濛什么的,你看看都是多大年纪的?这天天跟老头儿混在一块,
    能是年轻人?这刘培文肯定也是老帮菜!”
    刘培文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因为朋友年纪大风评被害。
    “这没什么必然关係吧?我就是交了一群年纪大的老师、朋友而已,我的朋友也有年轻的。”
    “呵!我给你讲!你可千万別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也装个正常的啊!”
    张晓伟搭著刘培文的肩膀,语重心长:“这刘培文可不是一般人,他可能是京城第一兔儿爷!你知道吗?”
    刘培文人都傻了。
    “呵!”张晓伟一看刘培文呆愣在原地,为自己识破了年轻人吹牛逼的套路而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新写的內个-內个小说是叫《霸王別姬》吧?”
    “是,但是说鸡不说一”
    张晓伟打断道:“一一我听朋友说里面那个唱旦角的,原型就是他自己!你想啊,里面那男人对男人的感情写得多好啊!说普通人了,就是兔儿爷,没三十年经歷都写不出那味儿。”
    三十年?那不得从·变成0了?
    刘培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角度的评论,很新颖,不得不夸一句逻辑自洽、角度刁钻。
    但他还是努力辩解道:“没骗你,我真是。”
    “哈!行了哥们!”张晓伟这些年听过乐手吹的牛可太多了,根本不信:“你要是那个刘培文,这一百块钱我当场退给你!以后在我这儿录音我给你打对摺!”
    你看看,本来都不想继续的,一下子就有动力了。
    刘培文掏出钥匙,“要不去我家瞧瞧?”
    百深处34號的门打开了,三人站在院子里看著有些乾枯的石榴树,表情各异。
    “房本还看吗?”刘培文笑眯眯问道。
    张晓伟把手里的十张大团结递了回去,只觉得无比肉疼。
    三人回到录音室,一直没开口的少年忽然说道,“我叫竇为,特別喜欢邓丽珺的《但愿人长久》,你写的曲子很有诗意。”
    是啊,你未来老婆也唱过。刘培文看著眼前抿著嘴、头髮茂密的单眼皮少年,心中腹誹。
    张晓伟说话算话,回去就给刘培文上了第一课。
    有了专业人士的指导,刘培文总算明白自己练的时候错了多少细节。
    一节课上了两个钟头,刘培文收穫颇丰。
    准备离开的时候,早已停止打鼓的竇为忽然递过一盒磁带,“这个翻唱的不错,送给你听听。”
    刘培文接过磁带,碧绿的封皮上是一个身著红衣的青涩女生,手里拿著话筒。
    刘培文差点笑出声,只见上面分明写著“风从哪里来一一王斐独唱”
    “这是一盘翻唱邓丽珺的磁带,唱得还行,送给你。”
    刘培文也不含糊,从包里抽出一本样刊,签上了名字递了过去。
    看著竇为也在往外走,他隨口问道:“去哪儿?”
    “回学校。”
    “高中?”
    “中专。”
    “学的什么?”
    “精神病看护。”
    刘培文扭头看看旁边平静的青年,此刻他已经推起了自行车。
    “那你精神状態还挺稳定的。”
    “我只是看护。”少年著刘培文。
    当一个精神病看护看著你,那你只能是“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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